她抽了一口,吐着煙,看着遠方,還是沒說話。
“看你樣子最近工作不算忙?”莫老五稍顯倉促地換了個話題。
“嗯。”
“看來那次是撞上你最忙的時候了。”
“是啊。”
“……”
她繼續抽着煙,不說話。
“……我真的沒小孩沒家室。”他真切地說。
“嗯……啊?”元一擡頭。“哦我知道,這隻是你的經驗。”
“不是。”他頭痛地捏着眉心。“我單身,我隻是比較懂男孩心思,你懂我意思嗎?”
元一大腦運轉,但運轉失敗——她隻是跑了會神順着他話見坡下驢去了,她錯過了什麼話題的關鍵轉向?
“我懂。”她點點頭。莫老五的反應讓她來了興緻,她快速回憶了剛剛的對話,發覺自己似乎套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我真的單身。”
“我懂,你單身。”她天衣無縫地跟着說。“你之前說過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
“吃飯那天晚上。”
“……”
“你那會難道不是單身?”
“我一直單身!”他崩潰地說。
元一趕快點點頭。“我明白。”
莫老五覺得頭更痛了。不是因為他好像還沒解釋清楚,而是他忽然發覺她可能會是輕信别人所謂“承諾”的人。
“我沒有小孩,我隻是有徒弟要操心。”
“明白。”
“…你那時候,真的信我單身嗎?”他百感交集地問。
元一不說話了,她漂亮的眼珠子看向左邊安靜了一會。
“沒太信。”她說。
“……”
“怎麼了。”她眼珠子回來。
莫老五手從太陽穴揉到眉心,從眉心落到嘴上,最後又爬回去摸了幾把頭發。
“沒信你還繼續啊。”
元一端詳了他一會:“你也沒拒絕啊。”
莫老五覺得頭更痛了。他慢慢蹲下來揉太陽穴。
“元一,很多男人哪怕嘴裡說他單身,他也不一定真的單身,其他承諾同理,你不能他說什麼就信了。先說好,我一直都是單身,我操心的是徒弟。”
“所以我說沒太信。提前說那麼多隻是假設你有家室喚醒一下你的良心。”元一抽了一口煙。
“…你成功過嗎?”
“成功過。”
“……來,來。”他招呼着,拉住她手腕讓她也蹲下來。
“如果我有家室呢?”他問。
“你有嗎?”元一看着他墨鏡問。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莫先生,這是我的事。”她安安靜靜地看着他。“比起我,莫先生又是怎麼判斷的我沒有家室?”
眼見他沒打算回答,她身體傾斜,輕聲問。“是因為我說沒有,而且無名指沒帶戒指嗎?”
“你能不能摘掉墨鏡和我說話?”元一輕輕柔柔地說。她湊近他的臉,把他的臉完全掰過來。他的遮陽鏡很深,搞不明白夜裡是怎麼看清楚的,她隻能從鏡片上看見自己。她不斷接近他,似乎想看清他隐藏的目光。他們的距離已經非常近,能清楚地感知到對方遮掩的氣息。
“真壞呀莫,你真的很不坦誠。”
他聽完,把她扯進懷裡,影子疊在一起。
“不不不我其實有家室,很抱歉沒有告訴你,那天是個錯誤,莫先生你不要這樣,請自重。你…”
“行,你有我沒有,我混蛋。”他把她的手壓下去。
“不不不你是個有原則的單身男性,是我騙了你,我們不合适,我家裡還有個三歲的孩子。”她幾可亂真地表演着。
“太好了,就好這口。”
“……”
被掰着臉折騰得快喘不上氣的時候,他手機響了。
雖然有點掃興,但太好了,她要被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