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梗着脖子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當然是真的!字字發自肺腑,沒有半句虛言。”
别管之後怎麼做,現在還是給宋歸年順毛摸的好。
得了這一句保證,宋歸年方才松開自己的手,任由司寒捧着糕點。
“要是再有下次……”
這次不用等宋歸年把後面的半句話說完,司寒搶着道:“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宋歸年這才放過司寒,侵略性的目光也終于從她身上收回去。
想起宋歸年過來是不是有什麼正事,把糕點放在櫃子裡之後,司寒連忙回來。
問道:“是不是攝政王府出了什麼事情?”
宋歸年一愣,重新拿了一個茶杯給自己倒了一盞茶,端到唇邊問:“怎麼這麼說。”
司寒略想了想,還是說道:“攝政王還沒倒,又有上次的事情,難免盯得緊些。”
雖然不知道這樣說出來,到底應不應該,但司寒還是開口道:“我以為,在攝政王倒下之前,你還是少出府為妙。”
宋歸年斂眸看着茶杯中緩緩沉底的茶葉,隻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沉了下去。
他動了動嘴唇,而後道:“确實有事情。”
無關緊要的事情都無妨,其實是我想見你。
然而這後半阕詞句,照他的性子,是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的。
他不說,司寒也就真以為攝政王府内出了什麼事情。
放下手裡的東西,神情也變得認真起來,“是出了什麼事情?”
然而又哪裡有什麼事情可以說呢。
宋歸年隻得編了一句道:“隻是若微姨娘問你什麼時候可以行事而已。”
司寒想着,昨日給太後診治完,若是沒什麼差錯,不出五日的工夫,太後的頭疾便會有所緩解。
到時陛下的旨意下來,想來也就可以開始他們的計劃了。
“暫且讓若微姨娘再忍耐幾日,即日我就開始配藥。”
正說着,司寒想到什麼,遲疑道:“不過……若是想确保這味藥萬無一失,還需輔以一種香料。”
自己能想到這一層,還是得感謝齊風,若不是他送來的藥香囊,自己還想不到這一層。
若是沒有香料的輔佐,發作的時間會延長不說,藥效也沒有配着香囊用的好。
“到時候我會把香料和藥丸一同交給陛下,至于怎麼用……何時用……那便是若微姨娘需要斟酌的事情了。”
宋歸年點點頭。
餘光瞥見放在一旁的藥香囊,随手拿過一個在手裡把玩着,“就是這個嗎?”
此時的司寒,一見宋歸年碰到與齊風有關的東西就心裡咯噔一下。
也說不清為什麼,就是有一種緊張感……
宋歸年看着香囊上到處都是沒處理幹淨的線頭,針腳也粗糙,問道:“這是你縫的?”
都說女子都是自小學習女工,自己雖未出過府,但府裡丫鬟縫的都比這個好。
倘若這真是司寒縫的,那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天知道此時司寒真的想對宋歸年坦白算了,但是剛剛都已經瞞下了,隻能一條路走到尾。
是以此時隻得咬着牙咽下這個啞巴虧,劈手奪過他手裡的那個香囊,咬牙切齒道:“對,就是我繡的。”
宋歸年抿了抿唇,隻吐出來幾個字,“還是把針腳做密些吧,這香囊看着快散了。”
司寒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要你管。”
兩人随口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宋歸年看着時辰差不多,起身準備回王府。
臨走之時,宋歸年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香囊上,餘光瞥見幾個香囊中夾着的小紙條。
上面寫着“贈……”再後面的字迹就看不清了、
霎時間,宋歸年眸中翻湧起一股無名的風暴。
司寒的字他認得,這不是她的字。
所以……她撒謊了。
這是旁人送給她的東西。
宋歸年一隻手撐在書架上,逐漸收緊。
為什麼要騙他……
到底是誰送的……
宋歸年回頭看向司寒在一旁收拾東西的身影,眼中的侵略性愈發翻湧。
司寒察覺到宋歸年的視線,順着看過去。
隻一瞬的工夫,後者恢複了平時裡在司寒面前的那副樣子。
眼神平靜無波。
司寒望着他的眼神純澈,似乎是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停下來。
“怎麼了?是掉了什麼東西嗎?
宋歸年唇角勾起一個笑容,隻是笑意未達眼底。
但正正好,他的上半張臉被籠在陰影之中,看不分明。
“沒有。”宋歸年輕聲道,“隻是想跟你說一句,下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