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身後的侍衛立馬将司寒和宋歸年圍在中間,甚至連刀都亮了出來。
司寒悄悄與宋歸年交換了一個眼神。
後者意會。
一雙眼眸冷冰冰地掃視一圈。
而後開口道:“王爺昏倒在地,你們不去将王爺扶起來帶回院子裡,反而将我這個主子圍住,難道是覺得我治不了你們的罪嗎!”
侍衛幾個面面相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一方面,他們方才明确地聽到了司寒和攝政王之間的争吵。另一方面……攝政王暈倒,府裡最大的主子就是大少爺,沒有王爺撐着,他們是萬萬不敢忤逆少爺的意思的。
領頭的那個還是不肯放下手中的刀。
司寒柳眉一豎,怒道:“你們也聽到了,方才說了,王爺的身子,有極大的可能是被人動了手腳,如今隻有我能為王爺診治。”
“還不把王爺擡回院子裡,難不成,是想故意在這裡看着王爺死嗎!”
此言一出,那幾個侍衛終于動了,紛紛放下手中的刀,其中一個侍衛去尋了步輿來,将攝政王擡了回去。
司寒原打算就這樣跟過去,卻被宋歸年一把拉住。
後者壓低了聲音問她:“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若微姨娘告訴你,讓你快走嗎?”
司寒正色看着他反問道:“整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我為什麼要走?”
“再者而言,你若是能擋,又能擋多久。”
“此事若是得不到解決,計劃失敗,攝政王身邊的守衛更加嚴格,下一次的機會,又要從哪裡找?”
上次的事情,兩人不歡而散,這次出了事,司寒依然決定回來。
宋歸年就明白,想要勸動司寒,隻怕是不可能的了。
況且,他自己也明白,司寒說的,其實都是對的。
司寒所做的選擇,才是最理性的。
是他意氣用事了……
可是……
他隻是不想讓司寒再受到一丁點傷害。
看着宋歸年逐漸暗下去的臉色,想到剛才他護在自己面前的樣子,司寒心裡何嘗不感動。
放緩了語氣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如今的情形,你我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而且,我向你保證,我一定不會讓自己受傷。如何?”
宋歸年擡起眼,望向司寒的眼睛。
為什麼,為什麼她就是不肯聽話呢……
強迫自己壓下那股想要将司寒關起來的念頭
宋歸年閉了閉眼,沙啞着聲音道:“好。”
司寒笑了,拉着宋歸年往正堂的方向走。
“那就說好了,以後你可不許攔着我了。”
宋歸年跟在後面默不作聲。
隻是在心裡說了一句,這樣的事情,絕對會再發生第二次。
到了正堂,宋歸年讓屋内的侍從都退了出去。
一時間,屋内隻餘下司寒與宋歸年,還有昏迷不醒的攝政王三人。
宋歸年何其敏感,光是看着當時的架勢,就知道一定是司寒又在攝政王身上動了什麼手腳,這才能讓他再次昏迷不醒。
于是問道:“現在沒有人了,你可以說說,你是怎麼做的,才讓他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司寒從袖子裡摸出來一個藥瓶,倒了一些粉末出來,放到宋歸年面前。
“聞聞看。”
宋歸年湊上前嗅了嗅,“這不就是普通的香粉?怎麼裝在藥瓶裡?”
司寒将那要藥瓶收起來,解釋道:“這可不是普通的香粉,是可以入藥的。”
“我給攝政王下的藥,必然不會讓他好的那麼快。事出反常,必定是有人給他下了重藥。”
“用重藥,不過是在透支他的身體罷了,本就撐不了幾天,不過這藥粉,卻能加快他發作的速度。”
“出來之前,我在衣襟上灑了這藥粉,靠近攝政王時,他自然能聞到。”
宋歸年若有所思,“所以……你與他說這麼多,不過是在拖延時間?”
司寒微微一笑,“聰明。”
“不過也不隻是拖延時間。他越是生氣,發作的就會越快。發作之時心情煩躁,自然就會越生氣。”
宋歸年也不禁露出一點笑意,原以為今天是個必死之局,沒想到司寒居然還能有法子化解。
“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宋歸年問。
司寒走到床邊,取出一粒藥丸給攝政王服下,“等着便是。”
“那一劑猛藥下去,攝政王此番醒來必然不會再這麼容易好起來。”
“不過這倒是一個機會……”
司寒話說了一半,眼睛亮閃閃地盯着宋歸年。
後者啞然,順從問道:“什麼機會?”
司寒勾唇一笑,“自然是讓攝政王完完全全信任我的機會。”
司寒勾了勾手,示意宋歸年附耳過來。
後者湊過去,司寒将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
宋歸年聽完皺起眉,眼神中有些遲疑,“這能行嗎?”
司寒推着宋歸年往外走,“我說行就一定行,你快去按我說的做。”
宋歸年走後,司寒将自己帶來的那些瓶瓶罐罐擺了一桌子,撐着下巴,就等着宋歸年什麼時候回來。
不多時,宋歸年帶着若微姨娘過來了。
若微姨娘在路上已經聽宋歸年講過司寒的計劃,但對于這件事情能否行得通仍是半信半疑的。
此時見了司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後的宋歸年。
再看了看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的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