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點點頭,“我知道了。”
見司寒點了頭,姚公公這才放心道:“那就請司大人卯時在宮門外候着了。”
沒過多久,整個京城裡都傳開了,陛下要出宮祈福的消息。
這日司寒在王府裡正煎着藥。
聽聞一旁的小丫鬟道:“咱們這位陛下可真有意思,往年都沒見去祈福,今年過國師大人不知是用了什麼法子。”
另一小丫鬟搭話道:“是啊,不過你說,王爺會不會也要去啊。”
“這樣的場合,咱們王爺以往是絕不會缺席的。不過今年……王爺身子不好,也不知去不去。”
“那我還是希望王爺能去的,雖說王爺兇是兇了點,但若是祈福之後,王爺身子能好起來,哪一日能看上我就好了。要是能像若微姨娘那樣得寵,我也不用每日為那幾個工錢發愁了。若微姨娘要什麼沒有呀。”
“得了吧,瞧你那樣,王爺能看得上你?”
這段對話落在司寒耳朵裡。
司寒心道:是啊。攝政王如此迷信,像祈福這樣的大事,他想去,倒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自己要出去,擔心被攝政王發現。
那……讓攝政王也出府不就行了。
這出宮祈福就是個好機會啊。
司寒打定了主意要勸攝政王出宮去。
端了藥就過去。
司寒進去的時候,若微姨娘正在床旁伺候着,攝政王正拉着她的手說話。
若是旁人來看,還以為他們是多伉俪情深的一對夫妻。
或許攝政王心裡确實是這麼想的,但是若微姨娘……
司寒抿了抿唇,也是苦了若微姨娘,自從上次騙過攝政王之後,是一點自由都沒有了。
見司寒進來,若微姨娘适時走過來,接過司寒手中的藥碗。
一勺一勺細細吹涼了,喂到攝政王嘴邊。
見時機差不多,司寒道:“不知王爺可曾聽說陛下要出宮祈福的事情。”
攝政王眉心微動,“祈福?”
司寒道:“若是王爺能去,還請一同前去的好。”
司寒能明顯地感覺到,在自己說出祈福兩個字的時候,攝政王确實是有一瞬間的掙紮。
随即臉上覆上陰霾,說道:“若是能去,本王必然是要去的。”
“可本王如今連床都下不來,還要如何去跟着皇帝出宮祈福?!”
語罷,攝政王眼神犀利地盯着司寒,“你之前不是說,本王的病能有好轉嗎,為何本王還是下肢乏力,該不會……你又是在蒙騙本王!”
見攝政王生氣,若微姨娘連忙撫了撫他的心口,柔聲勸道:“王爺何須生氣,王爺身子一日日在好起來,妾身也是看在眼裡的。”
“她照顧妾身的胎也很用心,妾身吃了她的藥,婦人有孕,那些不适的症狀,妾身可是一點都沒有。”
有若微姨娘在一旁勸慰着,攝政王的眉心終于松開了些許。
司寒道:“之前我就說過,王爺想要完全好起來,還需要抓到那個背後的小人。”
“可若是一直抓不到,去祈福之後,有國運庇佑,王爺身子自當能好起來不少。”
這些話顯然是說到了攝政王的心坎裡。
這病折磨了他這麼久,他現在最想的,就是什麼時候能好起來。
可……
“那你說!本王這樣子,要如何去!難不成去丢臉嗎!”
司寒對攝政王如今說出來的話早有打算。
說道:“王爺,出宮祈福對您來說,是一件大好事。”
“您若是想好受一點,就算是坐着輪椅,您也要去啊。”
“輪椅!”攝政王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像個癱瘓的人一樣坐着輪椅出行。
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除了自己的性命,就是那一點臉面。
“若是要本王坐着輪椅,那還不如殺了本王!”
司寒不答話。
她了解攝政王,這話說出來,不過是一句發洩的氣話。
在臉面和性命之間兩相取舍,攝政王會選的,必定是性命。
果然,片刻的沉默之後,攝政王盯着司寒道:“好,那就依你所言,本王陪着那皇帝去出宮祈福。”
“不過若是本王的身子并未好轉,回來之後,本王必定拿你是問。”
司寒行禮道:“我自然不敢拿王爺的身子開玩笑。”
這件事情就這樣說定了。
司寒心裡懸着的大石頭也終于落了地。
到了出宮祈福那日。
司寒早早做了準備。
到宮門口時,隻見周圍還站着幾位大臣,司寒略略一掃,官位還真都不低。
不多時,隻聽從角落裡傳來輪椅滾動的聲音。
司寒轉過身一一看,果然是攝政王,陰沉着一張臉,坐着輪椅往這邊過來。
一雙手緊緊扣着木質的扶手,指尖都泛了白。
當日宋歸年受過的苦,終于也讓他嘗到了。
不過攝政王坐輪椅的樣子,再配上他那扭曲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好笑。
司寒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連忙轉過身拼命壓制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周圍的幾位大臣,顯然也是被攝政王這樣子驚了一番。
有幾個明顯是攝政王麾下黨羽的人,忙上前幾步,連聲關心。
攝政王此時坐在輪椅上正是煩的要命。這幾個人過去,可不就是撞在了槍口上。
劈頭蓋臉就是把他們一頓罵。
那幾個人讨不到好,灰溜溜地夾着尾巴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着。
因着今日攝政王會過來,司寒特意換了一種面紗,又站在離他頗遠的地方。
出宮祈福,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與攝政王有正面接觸。
沒過一會兒,陛下到了。
先是關心了攝政王幾句,而後才啟程。
司寒是以随侍太醫的身份跟來,自然是要在陛下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