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不緊不慢的拿起桌上的小點心咬了一口,這才繼續開口道:“死的自然是早間在皇貴君重華宮裡當值的宮男了。”
顧清遲疑了會兒,道:“是早間灑了藥膳的宮男?”
溫梨點點頭,顧清的一雙眉蹙了起來,似在沉思。
溫梨将手攤開撐在桌子上,微微側頭目光落在窗外的街道上。
今年的雨似乎格外多,下小雨都算的上這段時間的好天氣了。
溫梨輕輕呼出一口氣,視線落回室内,這段時間不知為何,顧清總熱衷于來找她,還時不時給她做些好吃的……關鍵她在是司鳳那邊也沒打聽到絲毫動作……
她實在是好奇,沒辦法,隻能自己主動出擊,邀他出來喝喝茶,顧清大概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話都比平時多了一些,倒顯的溫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溫梨想了一會兒,決定給他講講自己在書中看到的京城後宮奇聞,向他科普/京城的險惡,也免得他日後去京城惹了貴人的黴頭。
“所以,那……那個小主說的賠償就是宮男的命吧。”
“沒錯!”溫梨打了個響指,決定給這個秘聞裡再加了個炸彈。
“顧清你知道這個小主他為何能得盛寵十餘年嗎?”
顧清微微睜大雙眼,似沒想到裡面還有隐情。
溫梨靠近了桌子,身體微微前傾,聲音也壓低了不少,好想真的在說一樁旁人都不知道的宮中秘聞一樣。
“這重華宮裡的小主盛寵十餘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以他平生最苦惱的便是容顔易逝,而他喝的那碗藥膳裡最重要的藥引……便是用面容姣好少年的皮研制而成的……”
“啊?!”
顧清似被吓住了,捂住嘴驚呼一聲。
溫梨喝了口茶,像是很滿意顧清的反應,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不過你放心了,像這種人還是少數,不過……若是你日後去了京城,遇到那種長得不可方物的又不是很年輕的,最好不要與他多說話,說話時也要盡量避開年齡,補藥之類……”
日後去京城?……也對,溫梨日後定是要考去京城的。
……可京城裡真的有這種人嗎?那梨娘怎麼會知道?
顧清看着溫梨煞有其事的表情,這兩句疑問到底還是咽回了肚子裡。
忽兒此時,茶樓門口傳來一陣嘈雜。
碰巧 ,溫梨顧清這位置正好可以一眼看到茶樓門口。
溫梨聞聲朝樓下看去,瞳孔一震。
哦吼……竟是司鳳!
顧清也順着溫梨視線看去。
“嗯?這人打扮好生奇怪。”
顧清清楚看到溫梨眼睛裡的那一絲震驚,不解的又問道:“妻主認識?”
溫梨頓了頓,搖搖頭,示意再觀察觀察。
……直覺告訴溫梨,司鳳終于要開始搞事了。
樓外的司鳳完全換了一身裝扮,打扮的倒更像一個有錢人了,一身牡丹印花滾金長袍,頭上紮了好幾個小辮用金銀絲線綁着,剩下未紮起的烏發散落在肩頭,耳朵兩邊各插着一支白玉菩提瑪瑙如意簪,臉上也帶了面銀質面具,因此旁人自然看不到她的臉也認不出來他。
可溫梨不是旁人,她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司鳳,因為在原書中,隻要司鳳出門辦事或聯系下屬,都會掩人耳目的戴上一張面具……隻不過書裡說的是銅質面具,她怎麼換成銀的了?
司鳳身姿高挺,氣量非凡,一下子跟街上的一衆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别說旁邊還跟着個身穿官服體型臃腫的女人,周圍還一大堆侍從跟着……
怪不得能有這麼大的動靜。
隻見司鳳微微俯身,長臂往前一伸,做出個請的手勢,開口道:“陳大人請進。”
縣令笑着點點頭,後面跟着的侍從們也要蜂擁而進。
司鳳淡淡看着縣令:“陳大人,這是不相信在下?”
女人看了眼圍着的侍從,笑了一聲,對着自己的侍從說:“你們就守在茶樓外吧。”
司鳳這才笑了,再次說了聲請。
兩人這才一前一後進了樓裡。
溫梨雙手交疊放在窗台上,眼睛還愣愣的盯着外面。
顧清見狀小聲提醒道:“她們人已經進樓來了。”
溫梨應了一聲,将手收了回來。
顧清欲言又止的看向溫梨,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不料溫梨卻先開了口:“顧清,你先在這裡坐着,我去……上個茅廁,一會兒就回來。”
顧清剛想張開的口還是閉了起來,他輕輕點了點頭:“那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茶樓二樓都是一排靠窗的席子,隻有西邊盡頭有個屏風擋住的小隔間似的席位。
溫梨貓着身子躲在走廊間的花盆後邊,看着兩人進了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