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小心叩了叩門。
“這位公子,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良久門内才傳來男子的應聲。
徐風竹眼神有些憤懑的站在廊下的另一頭。
溫梨回頭看他一眼,隻無奈的搖搖頭,随即向前輕推開門。
裡頭的男子已将自己重新打理好,此時穿着一件墨綠長衫筆直的站在内裡四處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
他身上這件衣服還是溫梨央求了徐風竹好一會,才求得他讓出一件幹淨衣服供易鏡疏換上。
徐家雖上不上多有錢的人家,但韶姑看來是真的将這個唯一的兒子寵到了心尖上,拿出來的衣服不說多精貴,但也能入這個年紀小公子的眼了。
隻是易鏡疏是何許人也?什麼樣名貴好看的衣服不是成堆成堆的讓他挑煩了眼,因此着着着一身做工布料皆大不配他氣質的衣服時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嫌棄。
面上雖嫌棄,但人站在那裡渾身的氣度也是矜貴氣質的。
見了溫梨,俊秀的眉眼将她上下打量幾眼,才慢慢道:“你真的認識大皇女殿下。”
溫梨看着易鏡疏,一絲不苟的答道:“這話要不是真的,誰敢亂說?”
易鏡定定地看着溫梨,似在思考她這話裡的真實性。
溫梨則是默默的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個貴族公子是怎麼跑到這個小地方的,竟還在大街上遇到了那種事,若不是碰到她,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良久,易大公子才優雅的擡起眼來,“那給我帶路吧,我現在要見大皇女殿下。”
溫梨:“……”
溫梨遲疑的站在門口沒有動作,易鏡疏眉頭一皺,道:“怎麼還不動?”
“……殿下不知道你跑來找她了嗎?”屋内響起溫梨似是小心翼翼的問詢聲。
易鏡疏從不是個有耐心之人,他有些氣憤的看向溫梨,“若是她知道,我今日還能遇到那種事嗎?!”
溫梨一臉恍然大悟:“……哦,那原來是不知道啊……易公子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這兒?”
易公子……易鏡疏睫羽微顫,警惕的看向溫梨。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溫梨露出一個無害的笑,道:“我既然認識大皇女殿下,怎麼能不認識易公子呢,殿下她還時常在我面前提起您呢。”
不知溫梨說的哪句話取悅到了易鏡疏,他竟微微勾唇一笑。
“是嗎?殿下提起過我?你是她很親近的侍衛嗎,之前倒沒見過你……咳咳,那殿下還說了我什麼?”
溫梨:“……”
溫梨道:“這個嘛……這個以後在下講給易公子聽也不遲……隻是,易公子此番是來尋殿下的吧,在下想提醒公子還是最好不要去現在就去找殿下。”
易鏡疏微微蹙眉,不解道:“這是為何?”
溫梨解釋道:“剛剛您也說了,殿下并不知道您來找她,那若是在下帶您去找了殿下,殿下知道後……您覺得她會讓您繼續待在這兒嗎……”
易鏡疏頓時沉默下來。
溫梨小心翼翼的觀察着面前這人似在衡量沉思的神情,心中悄悄松了口氣。
易鏡疏不是傻子,他是定想留下來的,要怎麼選,答案顯而易見。
自司鳳出現之後,溫梨便是一直處于被動的狀态,司鳳會怎麼對溫母溫父,幫她将事情辦完後又會怎麼對她?她一切未可知,但也絕不能什麼都不做,将事情的決定權交于她人。
現在司鳳對顧清的感情她已經摸不透了,甚至之前她幾次三番在司鳳面前對顧清做出親密舉動時她也表現的毫不在意。
那……誰會是她在意的人呢,溫梨想,大概率就是她眼前這個人了,在原文裡苦追大皇女十幾年未果的男人,也是在書中,最後與司鳳成親的男人。
……而且就算司鳳真的也不喜歡他,就憑借着這人的身份,司鳳也絕不可能對他置之不理。
總之……老天終于幫了她一回,她要抓住這個機會,這可能是她唯一能拿捏住司鳳的機會了。
果然,沒多久男人再次開口:“可我怎麼相信你?而且我來本來就是為了帶殿下回家的,不去見她簡直荒謬!”
上鈎了。
溫梨恭敬道:“殿下應是叫人給公子報了平安?”
溫梨小心擡眸觀察着易鏡疏的表情,見他神情一松就知自己這話應是沒說錯,于是繼續道:“既然殿下能給公子傳信,那就能證明殿下身邊應是親衛的,因此殿下的安危就可以放心了,而殿下既然有親衛而沒選擇回京,就代表現下還不能回京,或是要處理一些事情……”
“……繼續說下去。”
溫梨抿唇一笑,繼續道:“殿下這人的性子公子應最是清楚,她自己不想回,又有何人能勸動呢?怕是到時公子勸慰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親衛打暈送回京了呢……”
易鏡疏緊緊咬着唇,“可你不是殿下身邊的人嗎?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溫梨對他笑了笑,撩開衣擺,對着易鏡疏行了個君臣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