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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伊陪湯圓在庭院裡鬧了會兒,貓多覺,不一會兒就累得眼睛都睜不開,貓人混得熟絡了,湯圓就主動蹭在姜伊懷裡睡着了。
抱着湯圓窩進吊椅,姜伊翻着手機裡剛拍的照片,湯圓活潑好動,動作又極其敏捷,她拍了十多張都選不出一張清晰的。
現在正是個好機會,于是她打開後置,對着熟睡的湯圓咔擦一張。
下一秒,湯圓若有所覺地睜開眼睛,從她懷中跳下去了。
臨近黃昏,陽光懶懶的,透過雪白的紗簾,像絨絨的羽毛劃過肌膚,曬着格外舒服。
姜伊倦倦的,也不想再起身,隻看着湯圓溜進轉角的貓房沒了蹤影,她抱着抱枕,吊椅輕輕搖晃,眼皮越來越沉,什麼時候睡着的都記不清了。
直到有人輕聲叫她。
“太太,晚餐好了。”
她睜開惺忪的雙眼,沒什麼勁地“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不遠處,落地燈不知何時打開,暈開的光線橙黃柔和,剛好能看清視野又不影響睡眠。
窗外,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像一張吸滿墨汁的宣紙。
大腦終于清醒了點,她動了動身子,蓦地頓住。
接着擡頭沖還沒走的傭人笑了笑。
“謝謝,還幫我蓋了條毯子。”
一條薄絨毯,房子裡冷氣很足,平時走動還好,睡着了是有着涼的風險。
傭人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太太,不是我。”
“霍先生出門前吩咐我們在樓下活動……所以這兩個多小時來我們都沒上來過。”
怪不得這麼安靜。
那這毯子……
念頭劃過,她視線又落在薄毯上,好一會兒才别開目光。
“你先去忙吧,我一會兒下來。”
傭人走了,姜伊才想起什麼,嘀咕:“霍斯舟出門了?他幹什麼去?”
摸到一旁的手機,她看到申為兩小時前的信息。
申為:【太太下午好,霍總受邀出席國際貿易展覽,今晚的航班,最近三天都不在濱城。】
後面又添了兩句日常問候語,姜伊照例回複了個“好”。
又盯了屏幕幾秒鐘,她才退回微信首頁,翻到霍斯舟的微信,點進去。
最初的申請添加好友的消息還在頂上,除此之外,白茫茫一片。
聯系方式本來都删光了,微信還是回國後他們在婚禮前的家宴上重新添加的。
但其實他們很少用微信聊天,三年前是,三年後也是。
後者顯然是因為無話可說。
前者則是因為每天呆在一起的時間總比分開要長,即便約會見面,更多的也是在通電話中定下地址時間。
在戀愛的通信方式中,與信息截然不同的是,電話一旦接通,便有種不亞于耳鬓厮磨的親密感。
那個時刻的所有回答仿佛都不容遲疑。
每個音節的顫抖都無所遁形。
情到濃時,她曾經也笑吟吟地問過他,說他真的很愛打電話,是不是一些領導者的職業病?
“我追求高效率,”他低啞的聲音輕頓,“如果要見面,當然越快越好。”
話落,男人鋪天蓋地的吻落下來,他的動作重了些,像是在不滿她的心不在焉。
“現在,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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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嶼生日的前一天,無所事事的姜伊終于把自己打包送到了費莎家。
費莎開門那一瞬間,看到的就是姜伊那張眉眼彎彎的笑臉。
“你好,魅力四射的費莎小姐,我來蹭住一晚。”
費莎畢業後便獨居了,因為這處房子離養老院更近,方便她日常工作,偶爾周末會回自家老宅和家人吃飯。
“你送我禮物就算了,你還給我哥準備禮物了?”費莎蹲在地上,扒拉着姜伊帶過來的行李,“用不着吧,我都沒準備,到時候有對比,他肯定會罵我沒良心。”
“你放心,費嶼哥要是敢說你一句,”姜伊塗着水乳,“我們就一起瞪他。”
“……請問殺傷力在于?”
“我們有兩雙眼睛,你哥瞪不過來,和雙拳難敵四手一個道理。”
“……”費莎捧場地鼓了兩下掌,“哇,好棒。”
她起身,去廚房洗水果,遠遠地沖姜伊開口:“但是話又說回來,你來我這裡住沒跟霍總說,你确定他不會找你嗎?”
姜伊這才想起來她忘記了和費莎解釋,搖搖頭,“不會,他出差去了,明天晚上都不一定回得來呢。就算回來了,他管天管地,還能管得了我去哪兒?”
還要她乖乖報備,他自己老是一個不吱聲就走了,派個下屬來吭聲,他的手機是擺設嗎?
費莎不知道她内心的吐槽與獨白,往嘴裡塞了兩顆櫻桃,“也是,反正明天我哥生日,你來了我們倆正好一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