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舟漆黑的眸子微動,目光落在她手中那兩塊布料上:“……”
姜伊:“咋了,我沒事不能去遊泳泡溫泉了?”
霍斯舟的視線移回來,看着她平靜地說:“我沒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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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點開費莎的語音,震耳欲聾的笑聲毫不客氣地響起。
姜伊心如死灰,而另一頭的費莎,已經要笑抽過去了,隐隐地還能聽到捶牆的聲音。
“你是說,你以為泳衣是給你家貓的項圈?還讓霍總拆了?不愧是我們姜大小姐啊哈哈哈哈!”
豈止,她還讓他親手送到自己手上,架子大得很。
姜伊窩在床上,噼裡啪啦打字。
【費莎!>_<你還好意思笑,你給我寄泳衣都不通知我一聲的??!!】
她還納悶了好久,她買的泳衣分明昨天就已經全部收到了,怎麼又蹦出來一套?
直到剛剛費莎發消息過來,她才知道誰是始作俑者。
費莎:【我這不是看你選的都是連體款嗎,多沒勁啊,就想着給你個驚喜。】
姜伊憤憤:【事實證明是驚吓!】
費莎:【什麼驚吓,姜伊,你得先擺正心态,霍斯舟現在可是你老公诶,你不能老是把他想象成一個窮兇極惡的大壞蛋,這樣的夫妻是做不長遠的。】
姜伊睜大眼睛,對這個形容表示不認同:【什麼叫做窮兇極惡的壞蛋?】
費莎:【你忘了?這不是你對他的評價?】
姜伊:【如果你指的是我六歲那年捉了隻蛐蛐摸進他房間把他吓了一跳然後被我媽兇哭的事,那我隻能說,算你記性好。】
姜伊笃定:【而且我絕對沒有說窮兇極惡,你太高看一個六歲孩子的成語儲備量了。】
費莎又發來一串嘲笑她的語音,待她笑完,才說:
“好吧,差點忘了你在巴黎留學那會兒,你爸媽還托他來看你了,早就化幹戈為玉帛了是吧。”
提起巴黎那段經曆,姜伊動作微滞,臉上的笑意也淺了些。
費莎還有事,匆忙結束了和她的聊天。
姜伊關掉手機,張開雙臂大字形癱在床上,她望着天花闆,好看的眉毛輕輕蹙在一塊兒。
良久,胸膛起伏,深深地歎出口氣。
和霍斯舟的戀愛,是一段鮮為人知的地下情,開始得離奇,結束得也迅疾。
從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姜伊就知道這段感情注定不會結果,所以有意隐瞞,連一直陪在她身邊的陳姨都沒看出來,更别提遠在異國的費莎。
哪成想造化弄人,兜兜轉轉還是綁在一起。
姜伊想,也不知道是月老哪根筋搭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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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到這裡。”
另一邊書房,筆記本電腦屏幕跳動着發言人的麥克風标識,大概過了十分鐘,霍斯舟開口,結束了這場長達了兩個小時的線上會議。
随着會議的關閉,很快,耳際的聲音歸于甯靜。
松和灣裡的傭人行事向來不會發出過大的聲響,然在霍斯舟擡手摘下降噪耳機的下一瞬,細碎的聲音湧來——不是純粹的白噪音。
他在那些零碎、遙遠得近乎虛幻的聲音裡,分辨出了一道清甜的聲線。
窗簾飄動着,外面陽光燦爛,鳥鳴陣陣。
霍斯舟起身走到窗前,庭院裡一處架着涼亭,女人笑容燦爛,和湯圓玩得正歡。
在夏意盎然中,院子裡的綠植鮮豔依舊,她穿着清爽,杏色的裙擺飛揚,仿若輕盈振翅的蝴蝶。
男人的身形颀長,靜靜地站了許久,直到來電鈴聲響起,霍斯舟方移開視線,轉身從書桌上拿起手機。
“霍斯舟,三天後我生日你真不來嗎?沒有你的生日有什麼意思啊!”
聽到那頭費嶼的聲音,霍斯舟面不改色地說:“沒意思可以不辦,沒人逼你。”
“不行,這可是我這輩子唯一一個27歲,必須要隆重地辦,大辦特辦!”
霍斯舟淡淡開口:“你去年也這麼說。”
費嶼苦口婆心:“你信我,今年真的不一樣,你來包開心的。”
霍斯舟:“你去年也這麼說。”
桌面上還堆着一厚沓待處理的文件,霍斯舟掃了眼,他沒閑功夫聊天,剛要給電話挂了,下一秒就聽費嶼語氣無奈道:
“那就可惜了,本來确實不想辦了,但是誰叫你媳婦都答應我了呢?我這咬着牙也得辦下去呀。”
他動作生生頓住。
“……姜伊?”
“是啊。”費嶼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語氣欠欠的,“莎莎想泡溫泉,把小伊也叫上了,她不會都沒和你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