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蹭了蹭她的臉頰,“可以親你嗎?”
他沙啞又禮貌地問。
但這可不是商量。
話語剛落,他便咬她鼻尖,又缱绻着往下。
他是喜歡咬她的。
大概是覺得她骨頭太硬,所以需要一點懲罰性的手段。
白無水:“……”
不是,怎麼又成這樣了?
她有點憋屈的惱火,想她一個感情經曆還算‘豐富’的人,怎麼被突然開竅的家夥頻頻壓制?
這小子,可不就是仗着她舍不得對他動粗,才敢這麼放肆。
可他到底懂不懂,他們還不是能夠抱來抱去,親來親去的關系。
她抿緊唇,把臉撇開。
她才不給親。
……這小子不僅不聽她說話,還把她的拒絕徹底屏蔽。
而他留給她唯一的路,便是和他搞這搞那!
但他,他考慮過戀愛之後嗎?
她過幾日就要離開日本。
異國的戀愛,不夢幻也不浪漫,等待他的将是許多許多無可奈何的失望。
沒有人會喜歡甚至永久地接受這種空洞的戀愛關系。
等等……她在想什麼,她竟想到了永久?
她又一次覺得自己可笑。
她連他的‘愛’是什麼成分都沒确定明白,就對一個十幾歲的人奢望起了永久。
白無水,冷靜一點。
你們是沒有未來的。
這世上或許存在矢志不渝的愛情,但絕不會眷顧在她身上。她的人生,從來不是童話。
她不能将走入陽光的他,再次拉下泥潭。
她心中寥落,似乎做出了決斷。
可……她剛要張嘴說話,他便慢條斯理追上來。
少年如食人花般迷亂心智的氣息将她密不透風包裹,她連忙屏住呼吸,再次躲避。
“……”
幸村精市原本還有幾分興緻和她貓捉老鼠,可在接連兩次被無聲拒絕後,耐心徹底被眼底的晦暗吞沒。
他姿态更為強硬地擡起她的下巴。
不過這也徹底激怒了她,她低垂的長睫微頓,再次擡眸時,那雙上翹的桃花眼便蘊滿了湧流。
幸村精市一怔,“……”
心髒似被她眼角的勾子扯起猛跳,但又被她眸光裡的愠怒狠狠拍下。
她……不願意他親近。
意味着,還沒考慮好接受他。
幸村精市失落至極。
他垂着眼,慢慢放開了她。
幾秒後,才故作輕松緩解僵冷的氛圍,“抱歉,有點鬧過頭了。”
白無水忽地笑了聲。
幸村精市心中又酸又澀,但更為惱怒,“我收回道歉。”
她怎麼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親了就親了。
他情難自禁想觸碰親近喜歡的人,卻不是對她随便。
他隻是……在她屢屢縱容中錯判了她的許可。
纖長的睫毛掩住了白無水眼底深海般危險,她扯着唇角,手指慢慢撫上他的後頸,“我果然是太慣着你了。”
伴随着她指尖的摩挲,一股從脊椎裡泛出的戰栗快感,争先恐後地身體裡竄湧而上。
幸村精市隻覺呼吸驟亂,他抿直了唇,穩住自己被刻意撩撥的意志力。
她在故意戲弄他。
卻也是以這樣輕佻的方式,逼他推開她。
呵……他又不是玩不起的人,既然惹怒了她,那就接受她的懲罰。
少年紊亂又隐忍的反應不知是取悅了她,還是進一步激怒了她。
當夕陽最後一縷餘晖被夜幕吞沒,白無水指尖勾住他的發帶覆上他的眼。
而在少年陷入黑暗微滞的刹那,她吻上了他的唇。
幸村精市抱緊她,允許她做一些更過分的事。
但她很可惡,就如品味最爽口的甘果一般,輕輕地咬,細細的描摹。要他的心上上下下,起起落落,卻偏不如他意。
白無水一邊做壞事,一邊觀察他的表情。
或者說,她希望他能夠阻止她過分的行為。
可他沒有,就連一絲絲的抗拒都不曾有。
甚至滿臉的绯色都寫着,‘用力吻我。’
“……”
白無水仿佛聽到什麼繃斷的聲音。
她簡直要瘋了。
他以為她是什麼好人嗎?
她隻是會治病救人的醫生,卻不是道德高尚的聖人。
她才十七歲,成年人都不是,他憑什麼仗着自己比她小就一直挑戰她的容忍度?
她猛地撬開他的唇齒,在漸漸奪走理智的溫軟之地,幾乎自暴自棄地落入他狩獵已久的逮捕。
花園偏僻一角,太陽已落山。
在無人能看清的夜色中,傳來令人面紅耳赤想入非非的聲音。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