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有一本床前讀物——《女朋友不想撲倒的男朋友不是好男人》。
如他這般要強的人,那必然是要麼不出手,一旦出手,就要成為最好的男人。
但理論隻是概述性知識點,實踐還需結合實際情況開展。
而且這事不能操之過急,畢竟還有現實層面的無奈因素(年齡還小),那家夥是個有色膽,但沒賊心的道德感極重之人。
若使力過猛,她不小心下手失控……她會相當自責。然後為防止下回發生,将刻意和他拉開距離。
光是閃過她心口不一的冷淡表情,幸村精市就覺分外難受了。
所以現在,他隻能做長遠打算。
首先第一步,每次見面都給她留點加分的魅力印象,免得他不在身邊,有過‘沾花惹草’案底的家夥欣賞起路邊的不三不四。
其次,還要恰到好處提升親密度,但又不能任她為所欲為。要給一半收一點,沒玩盡興才會時時刻刻惦記他。
其三、其四……優等生幸村精市做足了戀愛親密學的功課。
可這家夥的态度,實在令人失望。
月黑風高夜,無人靜谧處,孤男寡女非常适合進行情侶間的低語交流。
幸村精市凹了一晚上的造型,就等某個不斯文但又偏要裝斯文的家夥對他下手了。
白無水也沒枉費他一番心思,直勾勾盯着他看。他臉上的每一個五官都美得像她苦尋已久的拼圖,不多看幾眼拼成一副永不褪色的畫都對不起自己。
她的腦子是隻想看他,可雙手不聽使喚,撲上去抱他。那張耍流氓的嘴更可惡,竟在他氣息最迷人的鎖骨處流連忘返。
她不知道在做什麼,隻受着那雙眼眸蠱惑,一點點沿着脖頸線條,找到他弧形優雅的唇。
她迫不及待地親……松開了他!
電光火石之際,她抓到了少年極淺上揚的唇角。
她猛地清醒,這小子在故意勾/引她!
想她方才對他又抱又啃……她實在難為情,這小子恐怕很得意,說不定一直在笑話她理智全無的禽獸模樣。
大意了,實在大意了。
這小子不過長了一個月,心眼卻能挖出一個坑把她活埋。
她望着少年瞬間郁悶的表情,勾起唇角冷冷地……親了他的臉一口,“我們不要縱欲過度。”
幸村精市:“……”
縱什麼?
什麼欲?
……嘴都沒碰上。
他欲求不滿才是真的,他去勾她手指,小聲抱怨:“我們一個月沒見面了。”
白無水咽着口水不敢看他,“你肚子餓不餓?”
“……”
“心裡餓。”
“……走吧,我帶你吃東西。”
幾秒後,幸村精市輕歎一聲,潦草結束了美人計。
幸村精市這一天就吃了一頓飛機餐,現在确實腹中空空。
但大晚上他吃不下太多東西,聽她安排也隻是想和她多待一會。
不過時間很不經用,兩人從餐廳出來,又牽着手慢慢走回酒店後,便到了晚上十一點。
不在一塊時,聊着電話忙起來還能幹脆說挂就挂。可裝了滿腔思念見了面,卻是越相處越貪婪。
幸村精市在她房門口磨磨蹭蹭,牽着她的手松了緊,緊了又松,似乎在等她說句貼心的話……或者幹點貼心的事。
但白無水這下沒什麼眼色,她第一次談這麼磨人又喜歡的男朋友,也沒料到一碰上他就克制不住,她要臉,不想這麼快暴露本色。
“那今天……先晚安?”
幸村精市:“……”
他不滿,相當之不滿。
她到底知不知道,熱戀的情侶不親密是沒愛的表現!
他懶得再等這個‘清心寡欲’的女人主動撲他,擡手把她按在門上就是一頓強吻。
白無水握着門把的手瘋狂顫抖。
不能開!
開了她就要變成禽獸了!
幸村精市把人親得眸光氤氲,唇瓣發麻。他本是想簡單教訓,但一旦開了頭,亂了心的自己也沒本事去收住。
可他在門口親了老半天,她都死死摁着門。如此防備的姿态實在令人傷心,他氣得給了她一個窒息般的洶湧懲罰,又瞪了她一眼才惱火離去。
扶着門把才能站穩的白無水暈乎乎:“……”
他……怎麼好意思發脾氣?
她對自己這麼殘忍到底是為了誰?
但凡他再長大三歲,她都不至于這麼窩囊!
哼,小男生,過幾年讓你知道年上姐姐的厲害!
幸村精市回到房間,摔上大大的柔軟的床,越想越氣。
他今晚無疑是‘沒有成功被女朋友撲倒’的失敗男人,可他都已經暗示到這種程度,她還不主動親他。
一個月不見,她為什麼忍得住?
幸村精市睡不着,他爬起來照鏡子。
鏡子裡的自己,他從頭到尾都很滿意……但滿意有什麼用,她又沒有心花怒放。
她雖有理智,可若真的心動,理智也不過是她用起來好使的借口罷了。
歸根結底,還是他沒本事讓她無所顧忌地對他熱情。
幸村精市垂下眼簾,情緒大起大落,一下又傷懷了起來。
女人,真是摸不透。
可她到底要他怎樣才喜歡?
深夜,在白無水睡得香甜且做了一個不可描述的夢時,失眠的幸村精市在強迫自己長身體和暗自神傷中,選擇了為好男人大業做卷腹和俯卧撐。
……
翌日,清晨六點。
“叮咚——!”
幸村精市房門被按響。
他昨天睡得晚,今天沒能起來晨跑。但此時剛聽到門鈴聲,他便條件反射起床整理發型。
可等他往鏡子前一站,卻瞬間失去了所有手段和力氣。
就算是神之子,熬夜也會皮膚水腫。
他盯着自己看了幾秒,緩緩認命。他不願讓她在門外等太久,現在就算再怎麼飛快收拾,也回不到昨天晚上的巅峰狀态。
可凹出了昨天的造型和精氣神又能怎樣……她又不會撲上來親他。
房門慢吞吞從裡面拉開。
但隻開了一道小小的縫。
白無水不懂少男心的偶像包袱,她直接扒開門擠進去,“才起床嗎?”
幸村精市把頭往門内側扭,隻給她留了一個發絲蓬松的漂亮後腦勺:“……嗯。”
好冷淡。
他不會氣了一晚上吧?
不過她今天這麼早來找他,就是為了積極消除隔閡,她牽他的手:“我們今天去約會。”
幸村精市一頓,神情有所動容地緩緩轉過頭來,但卻沒有立即應允她,“我沒關系,你不用特意花一天時間陪我。”
她的工作有多傷腦,他不是不知道。
現在還是論文定稿的關鍵期,她今天奢侈地拿出一天時間陪他,說不定明天就要犧牲睡眠時間補上。
見他搭理自己,白無水帶笑的目光就落他臉上了,但不過一眼,就瞧出了他昨晚沒睡好。
白無水一邊上手給他按穴位緩解疲憊,一邊解釋起尴尬的原因,“今天我确實不用去上班,你也知道我昨天對前輩們幹了什麼。”
幸村精市:“……”
昨天那麼滑稽的一幕,他當然沒有錯過原因。
可她今天不去上班,是因為怕挨訓所以不敢去嗎?
他作勢擡手捏她的臉,算是夾帶私貨懲罰她昨天的冷淡。
可手碰上去,不僅沒摸到軟軟的肉,還像是被骨感的下颚線刺得指尖顫抖。
他心中酸澀,摩挲着軟下聲音道:“有錯不要逃避,今天去和他們道個歉。”
白無水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
但她昨天晚上給墨蘭謙打了個電話,問他‘不小心’惹怒前輩,該怎麼做才能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