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謙特意等着她的電話,但等得差點睡着她才打過來。
他接通就狠狠訓了她一頓。
可最後,他給出的解決辦法卻是,“大家都在氣頭上,你明天别來硬碰硬,幹脆好好休息一天。我先給你請個病假,先裝個可憐。”
這處理方式,百分百的徇私包庇。
但他是這孩子的監護人,在東京的時候累歸累,但吃得好,人也有精神。現在不過是來華盛頓一個月,紅潤的氣色都快被磨光了。
這兩天正好趁着精市過來,帶她出去釋放壓力。
當然了,墨蘭謙不想她來上班,還有一個原因。
白無水昨天吃錯藥發神經似的,搞這麼大一出,他很難不懷疑她是為了在美少年面前出風頭。
但這能怎麼辦,她招搖過市宣告天下,幾乎WMO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看見她和她前不久的研究對象(病人)手牽手。
她是行得正坦坦蕩蕩,别人怎麼看就不好說了。
這在法律上是沒有明文約束,但道德倫理層面,卻少不了被審判。而越是拔尖寄以重望的人,他們便越不希望她身上留下受人诟病的污點。
可她是個倔骨頭,一旦做出選擇,怎會因他人施壓而怯步?
她是無所謂,精市那禮貌的孩子會怎麼想,好不容易見個面,還差點給她惹出麻煩。雖然是她故意造出來的戀情公開。
但不管怎樣,作為監護人,他有義務擋在她前面。
愛是人之常情,他不允許任何人以此為由指責她。
白無水把事撇給靠譜的大人後,就安安心心和幸村精市待一塊了。
至于她回去會不會挨訓,那不是她今天需要考慮的事。
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這小子哄床上去,再補一覺:“行啦,你别跟着操心,我是有人罩着的。”
幸村精市昨天光顧着琢磨怎麼被她撲,今日稍微一聯想,便猜到了她在那種場合下手牽手的目的。
這家夥堅定愛一個人的方式,還真是……
他用力抱緊她,蹭着她的臉一并帶上床,“喜歡耍酷的笨蛋,你也再休息一會。”
白無水知道自己裝。
但不想被罵裝。
她氣笑着撓他癢癢,“現在罵我發展成你的每日任務了嗎?”
幸村精市身體不癢,心裡有點癢,他故意逗她:“我是個好脾氣的人。”
“……”
白無水嘴角一抽。
怎麼,她挨了罵,罵她的人還委屈上了。
她幹脆撩開他的衣服懲罰他,可低頭一看,腦子立馬歪了,“……你的巧克力又漂亮了。”
幸村精市腹肌一繃:“……”
狡猾的家夥。
晚上不對他動手,故意挑白天。
白無水不好意思說,她已經喜歡一晚上了。
但夢中再肆無忌憚,都沒實實在在摸到手的香。
而且大白天的,她能有更多理智抵抗他的魅力沖擊,絕不失控!
幸村精市眸光漸漸蕩漾,他抿緊潤紅的唇,測驗擁有更漂亮巧克力的自己會不會被她撲。
但他貌似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當白無水描繪地觸上他的人魚線,某個純情的少男羞惱地摁住她不老實的手,“别鬧了。”
那好吧。
白無水停手了,一分鐘後,枕邊響起了她均勻的呼吸聲。
幸村精市:“……”
他盯着她深吸了幾口氣,忍了又忍,終究是咽下氣沒吵醒她。
*
WMO總部,今日的氛圍略顯低沉。
原因是,白無水今天請病假了。
衆人心中嗤之以鼻,昨天晚上還生龍活虎上串下跳,今天怎麼就生病了。
雖然知道這是個破爛借口,但他們還是心慌慌。
無水這孩子,天賦和努力都沒話說。他們當初對來路不明的她帶有多少偏見,今日就對她寄予了多少期望。
她的才能獨特又稀缺,未來必能躍頂成為世界中西醫結合領域的翹楚。
他們預見了她開創性的高度,所以許多時候,也都迫不及待将她推上神壇。
可傾注了心血造神的同時,又時常忽略,她隻是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孩子。
還是一位脾氣大的膽小鬼。
而去年臨考核前被她放鴿子的事,他們可不想再經曆一次。
其實仔細想想,這孩子一直很有敬業精神,若不是真的被逼急了,又怎會對他們發脾氣?
可她發了就發了,他們這些老家夥也不會跟一個孩子計較,她怎麼就不敢來上班了呢?
難道是平常對她太苛刻,所以她稍微大聲抱怨了一句,就怕他們刻薄刁難?
哎……得想個辦法讓她了解他們一點也不生氣。
她明天會回來嗎?
他們要不要親自上門去請?
“……”
吃瓜的一幹WMO職員們表示,這就是很殘酷的現實。
有本事的人,走到哪裡都能橫着走。
人生赢家是什麼?
是白無水這三個字!
她小小年紀幹了件震驚世界的大事就算了,工作不順心朝上司們發個脾氣,上司們不僅沒生氣,還得自我反思地哄着她繼續幹。
而她剛鬧出點八卦,“昨天你們看見了嗎?小白和一個漂亮的男生手牽手,聽說就是她的病人……”
“咳咳!”位高權重的WMO醫學聯盟首席會長神出鬼沒打斷。
衆人吓得冒汗,紛紛止住了無關工作的閑言碎談。
會長身後的秘書長面帶死亡微笑,“各位的工作看來不夠飽和,怎還有空關注别人朋友間純友誼的手牽手。”
男女朋友間,純友誼,手牽手?
這幾個詞組合起來,他們的閱讀理解怎麼就退化了呢?
可首席會長都睜眼說瞎話了,他們就算再正義,也隻能輸給職場規則地笑着散開。
辦公室
墨蘭謙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潤喉嚨。
說服那群嚴格的家夥,果然有點費嗓子。
不過兩小孩的純友誼,算是過明路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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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戲小劇場———
幸村精市把自己從頭到尾收拾了一番,帥氣漂亮地等着某人瘋狂迷戀他。
可她不僅一見他就跑,一個月不見,竟隻和他簡單牽手!
她明明差點親上來了,怎麼還停得住!
他怎會如此沒有魅力!
實際上,白無水餘光剛掃到他一根頭發絲:“……”
!!!
他來了!
他怎麼又帥又變好看了!
她忍不住把他撲倒了!
她已經對他幹了少兒不宜的壞事了!
她真不是人,她是個禽獸!
不行,就算當禽獸,也要當最拉風最酷的禽獸!
她扭頭就跑:“……”
等我,我去幹個大事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