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水雖然對幸村精市求婚了。
可他們還沒法領證,中國境内要求男生年滿22歲,幸村精市今年才19歲。而在日本登記結婚雖雙方年齡達标,但白無水沒在日本居留超過180天,也不符合标準。
幸村精市很為此感到失落。
若沒有求婚這一出,幸村精市覺得兩人早晚會水到渠成結婚,所以并不迫切。
可當她以天地為鑒向他求了婚,他便覺得兩人成為合法夫妻這事一秒都等不了!
白無水不知道他急什麼。
她今天有求婚的行為,是看準了天時地利人和。何況他借以‘未婚夫’的名義來南極找她,她肯定不能讓他受了名分上委屈。
但結婚這事,還得從長再議。
她中國的家還沒完全裝修好,總不能結了婚還賴在墨蘭叔家裡。她還是想和他有專屬的空間。
而且她還沒博士畢業,光是南極項目就有一大堆後續工作處理。
她的打算是,等忙過這一兩年,工作生活步入正軌,再和他談結婚時機剛好。
但幸村精市不這麼想。她那麼想和他有一個家,可自己19歲的年紀卻扯了後退。
白無水見他悶悶不樂,身體力行哄了一晚上,腰都快斷了。
翌日醒來,幸村精市已登機飛離南極。白無水揉着昏沉的腦子,總覺得昨晚迷迷糊糊答應了什麼不得了。
她想了好一陣,都沒想起他說的内容。
……不過也罷,反正那小子是高高興興離開的。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白無水每天都過得很有盼頭。
神之子在這時,她吃定了有人在意她的健康,所以忙得不分晝夜。可等神之子沒法貼身緊盯她時,她自己又能規律三餐和作息了。
甚至趁着某個天氣好的周一,她還和米諾開着幸村家贊助的直升機去了中國科考站。
這可不是來玩的,是有正經事。
一方面是受卡皮爾教授和弗雷蒙特教授(微生物藥學)委托,共享部分項目的實驗數據。另一方面,則是中國科考站成為試驗“戶外針灸抗凍蛋白組合療法”的第一個官方基地。
中國對于針灸的運用,有文化加成的理解力。所以在這項技術全球推廣之前,先以此來檢測這項治療技術全球普及的便捷性。
果然還是故鄉的飯菜養人,白無水在這邊吃了幾日中餐,氣色紅潤了不少。
科考站醫生見她對廚師的手藝百般稱贊,笑稱道:“既然這麼好吃,你不如再留下來待一年?”
白無水神情劇變,埋頭狂扒碗裡的飯,待吃幹淨最後一粒米,拉着米諾就開直升機逃跑。
吓死她了。
仿佛稍微慢半隻腳,她又要和漫漫長夜對抗了。
她回到基地後還心有餘悸,給神之子發短信,“好險,你都不知道我剛剛經曆了什麼!”
幸村精市一看她這語氣,就知道不是正經的大事。
但他還是配合道,“怎麼呢?!”
“我差點被中餐綁架回不來啦!!!”
幸村精市:“……”
浪費他時間。
當天晚上,他發了一封精心打磨的郵件給白無水,全是油滋滋香噴噴的烤雞烤鴨烤鳥烤肉等!
并配文,“簡簡單單的一次聚會。”
白無水氣瘋!
她當即便找他發脾氣,但網絡不佳,她一個字都沒發出去。
她丢開手機,黑着臉去找米諾,和他打拳打沙包。
不是出于心軟,是真打不過神經病的米諾:“……”
他是真不想和神經病當朋友了!
總之,在充實的倒數一個月裡,白無水雀躍地迎來南極最後一天。
她打通了遊戲的365關,終于解鎖幸村精市壓軸的留言視頻。
為了顯得有誠意和儀式感,白無水特意洗頭洗澡,并打坐五分鐘後,才凝神靜氣地點開。
視頻錄制在去年冬天,戴着紅圍巾的昳麗少年站在一顆光秃秃的桃樹下,卻隔着屏幕對她溫暖微笑着,道:“無水,我等……啪——!”
屏幕一黑。
白無水:“?!”
什麼情況?
沒電了?
不應該啊,她上午才充滿電。
難道壞了,怎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
她研究了好一陣,發現除了神之子的視頻黑屏之外,其他的視頻都能正常播放。
她納悶點開好幾遍,心疼得瞧着他那張俊臉一次又一次被卡掉。
她沒有懷疑這個視頻有問題,畢竟神之子和明栖湶都是一等一的可靠。說不定是系統出現了bug,她不糾結,拿起遊戲機便去找卡皮爾教授,麻煩他幫忙修理。
可她剛走到門口,漆黑的屏幕突然彈跳出神之子一張放大的俊臉。
她被帥得心髒驟停。
少年臉上不知為何沾了水,肌膚泛着水潤光澤……一看就很好親。
白無水默默咽下口水。
但視頻還沒完,鏡頭從他絕色的五官拉遠,露出了玉質般的鎖骨與線條分明的八塊腹肌,以及若隐若現的人魚線……
轟地一聲,白無水紅得冒煙。
這個妖孽在幹什麼啊!
她遮遮掩掩把屏幕壓低,可眼睛又不受控地偷着繼續往下瞄。
但往下沒有了,正經穿好衣服的少年笑得促狹,“等你回家。”
白無水:“……”
她捂着胸口的砰砰狂跳,隻覺電流掃過她的腰,不安地向外湧動着什麼。
可她剛被要命的妖孽迷惑了一瞬,就立即警鈴大作,給明栖湶發了條消息:“這些視頻你看過嗎?”
明栖湶是夜貓子,這個點還能秒回,但她覺得人格受到了侮辱。
她甩了一張律師名片給白無水,“白無水女士,關于你對明栖湶女士‘惡意侵犯他人隐私’的诽謗罪,她的律師将在24小時内聯系你。”
大律師名為——明栖十守,她親爹。
白無水:“……”
被秀了父女情的她不服氣,反手也發了一張名片過去,“白無水年紀小不懂處理,請直接聯系她的監護人墨蘭謙先生。”
比她小三歲的明栖湶:“……幼稚。”
确認神之子的視頻沒有外傳後,白無水心裡也踏實了。
她蛄蛹着躲在被窩裡,反複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幸村精市給她寫了南極一年量的48封情書,白無水一周回一封,而在最後一封情書的回信上,她力透紙背寫了八個字:“幸村精市,等着挨親!”
白無水離開南極那日,除了收到統一頒發的“Antarctica Service Medal(南極服務獎章)”和“Wintered Over(極地越冬者) ”的榮耀勳章之外。
還被額外授予了——“Polar Medical Hero Medal(極地醫療英雄勳章)”,且這個獎項聯合多個跨國科考站一同頒發,具有非常獨特的意義。
白無水摩挲着金質勳章上的南極地圖、冰原、極光還有最突出的醫療标志,隻覺每一道紋路,都是生命的重量。
她握着勳章貼近胸口,面朝南極四方,深深彎腰地鞠躬。
她永遠敬畏南極,就如她永遠敬畏生命。
麥克默多站的管理人員舉着攝像機問她,“馬上要離開南極了,有沒有什麼特别的話想說?”
要說的話可太多了。
有精神上的磨砺,科研上的困難,人類拓荒的勇氣,還有命懸一線的生死冒險……但從極夜走向極晝的她,卻不想說太多深沉的話。
她記得神之子擊敗越前龍馬,締造立海大三連霸傳奇那個夏天的采訪——‘天衣無縫之極限’是非常強大有趣的招式,但由你們自己去尋找答案,更能體會其中的奧義與迷人之處。
她對着鏡頭莞爾一笑,直接抄襲道,“南極是非常強大有趣的地方,但由你們自己去體會其中的奧義,或許更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