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盧笙的話匣子卻打開了。

“壽檀，既然你對孟漁沒感覺，我就直說了。其實現在這樣我挺滿意的，最起碼是你陪在他身邊，而那個他真正放在心裡的人......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還像現在這樣淡定。”

卻不想壽檀接了句：“诶，你說對面那白塔在這兒站了多久了？”

盧笙一愣：“什麼......啊，大概很久了，聽說是元朝的建築。”

“要不咱們去瞧瞧？”

壽檀肉眼可見地來了情緒，盧笙摸不清她的想法，隻要附和。

“好，好啊。”

于是，壽檀就這樣拽着盧笙瘋玩到了下午，也終于在她各式各樣的提問中，再也讓盧笙無法提起孟漁來了。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幹嘛還要聽有關他的消息。反正有盧笙這個包票作陪，壽檀當然不會浪費機會，像個第一次來到京市的觀光客，直到逛得兩腳酸痛這才肯放盧笙離開。

而也是回家後，壽檀才發現手機上有兩個孟漁的未接電話。

呼吸下意識微滞，緊接着壽檀想起分别前盧笙跟她說的話。

二人分别時，盧笙想了想又問：“壽檀，你真的對孟漁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我應該對他有感情嗎？”

“他對你很不一樣。”

壽檀當時拒絕得斬釘截鐵，盧笙看起來似信非信，但還是松了口氣。

“壽檀，既然你不喜歡，其實沒必要跟他對着幹。或許你跟他愛的人長得很像，所以他才一定要得到你。但這世上沒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你不如乖乖聽話，陪着他，順着他，反正他總會有厭煩的一天。這樣你也會舒服很多，跟孟漁對着幹是沒有好下場的。”

順着他......

壽檀再次看向了手機，但算算時間，美國應該還是淩晨。所以決定睡前再給他打去電話。

她直接将手機反扣在桌子上，高聲喊着“劉嫂，今晚烤瑪芬蛋糕好不好？我現在餓得能吃下一盤！”溜進了廚房。

*

壽檀發誓，她一開始真是打算要給孟漁回電話的。隻是晚飯後她啃着瑪芬對着電腦查看工作郵件時發現又收到了ROSS的郵件。

郵件裡，ROSS表示自己拍到了一處鬣狗拖拽中型獵物的痕迹。

壽檀看到附件裡的照片，當即将心懸在了嗓子眼。盡管遠在千裡之外，但還是趕緊給ROSS打去了視頻電話，兩個人就着手頭的資料展開了激烈的讨論。

這場臨時的視頻會議一直持續到淩晨一點。

“Tan。”最後，ROSS摘下鼻上夾着的眼鏡，疲憊地建議她最好盡快返回馬賽馬拉。

“畢竟國家公園裡除了你還在研究它，目前沒有人把它列為自己的研究對象。我這些空閑時間幫你搜到的數據實在是太少了。”

壽檀點點頭，跟他保證：“我會盡快回去的。”

二人本來就要挂電話了，ROSS在電話那頭忽然想到什麼，又喊了她一聲。

“忘了祝福你了，Tan，聽說最近是中國的春節。”

壽檀還是經他提醒，這才打開右下角的日曆翻看。不看不知道，竟然已經是大年二十九了。

瞧瞧她這日子過的。

"Thanks，Ross."

壽檀恍然跟他緻謝，真沒想到最後竟然是一個外國人第一個祝她新年快樂。

合上電腦，壽檀陷入虛脫般的發呆狀态。

片刻後，她走出書房去給自己倒了杯水。

柔軟的棉拖鞋踩在羊毛地毯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漆黑的夜裡，隻有淨水機幽微的藍光亮着。壽檀也不急着回屋，她靠在島台旁，慢悠悠地喝水，享受着難得的無人打擾的隻屬于她自己的安靜時刻。

環顧四周，也不怪壽檀忘了過年的時間。這偌大奢華的房子内卻是沒有一絲喜慶的味道。劉嫂好像也沒什麼布置的心情。

難道，孟漁也忙糊塗了，忘了祝福劉嫂去操辦？

壽檀看看表，正是給孟漁打電話的好時候，可她已經累得不想再應付他了。

......不過，如果她明天幫他把宅子布置好，是不是也算将功贖罪了？

嗯，就這麼辦好了。

反正孟漁出差肯定會很忙，說不定已經把電話的事抛之腦後了。

壽檀把自己勸的心服口服，美滋滋地喝了水回屋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