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神奇女俠身上的能量太過于濃郁，讓系統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汲取。在叢生眼中，那神奇女俠身上的黑霧正慢慢被引入到她身上，但是與神奇女俠那龐大的黑霧展示量相比，系統能引出的黑霧竟然細小似絲線。

系統也傻了，它加大了功率，叢生都能感覺到了它的輕顫，但終究無濟于事。

那能量仍然纖細猶如魚線。

系統驚呆了，縮小在叢生視角範圍一側的屏幕在懷疑自我地輕微閃爍。叢生擡手架住如蛇蔓卷舍而來的真言套索，在主人的指使下，這套索以不符合物理學的角度躲過了巨槍，直直纏上叢生的手臂。

“！”這是什麼東西？

本着敵人的東西都是危險的想法，叢生下意識想要甩開，反而被纏得更緊了。系統恰在這時出聲：“等等！”

它将能量的吸取對準了繩索，一股拳頭大的黑霧從繩索裡漂浮出來，它見勢不妙，本想逃跑，被系統眼疾手快地吸收掉。

看着能量條又往前進了一點，系統看着神奇女俠身上的那巨大到能遮天的黑霧更加垂涎。

被吸走黑霧的套索此刻再次扭動起來，隻是不是将叢生拉過去，而是神奇女俠的那一端霎時滑出她的手掌，看起來更像是叢生操縱着繩索。神奇女俠抓了幾次，此刻套索絲滑如章魚的觸手，滑不溜秋地從神奇女俠的緊握中離開。

神奇女俠愣住了：“怎麼會？”真理套索不承認她了？

一旁觀戰的一藍一紅的雙馬尾辮女人反倒幸災樂禍地嘲笑：“真遜啊！女俠！”那尖細發癫的聲音引來叢生的側目。

神奇女俠姣好的面容扭曲了一瞬，一腳踢起地上的消防水栓，大量的水噴湧而出，而消防水栓則飛向想要追趕過來的叢生，女俠在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後将手中的東西丢給那個雙馬尾辮的女人：“祝你好運。”她縱身躍上一旁的屋頂，幾次跳躍後消失不見。

漫天的水汽中有微末的金光一閃而過，雙馬尾辮的腰腹以常人難以做到的極強柔韌度彎出了一個圓弧，躲過射來的套索，手中瞬間多了個小巧玲珑的粉色小球，她颠了颠幾下，手掄圓了丢向叢生的方向：“拜拜啦！甜心！”她站上街道邊的欄杆，如履平地般在上面跳躍，回頭還給在綠色煙霧中捂住口鼻的叢生抛了個媚眼，完全不在乎叢生有沒有看着她。

粉色小球一落地，就炸開一團濃綠的煙霧，叢生很有警惕，趕緊掩住口鼻，眼睛被濃霧熏得出了眼淚。察覺到這煙霧不對勁的叢生沒計較已經跑走的兩人，在系統的指引下連忙躲進一處沒來得及鎖門的店裡，然後與一身簡單手術服的醫生和旁邊幾名彪形大漢對上了眼睛。

“……”叢生舉起雙手，沒等她說什麼，其餘人看見從門縫裡蔓延出來的霧氣，這霧氣其實很淡，不仔細看會忽視過去。但在場的人除了叢生都是老哥譚人了，他們不會輕易忽視眼界裡的任何一處異常，同樣的他們也看見了這霧氣，那淡淡的微綠引起了他們極高的注意。

在别處，綠色可以代表清新、和平、生機，但在哥譚，綠色從來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醫生嗅了一下空氣，立馬識别出了這霧氣：“是恐懼毒氣！”

原本已經掏出搶來的大漢們趕緊把槍支收了回來，搬來桌子椅子，有個大漢一屁股把叢生拱了出去，叢生踉跄幾步，看着大漢們井然有序地将桌子椅子等障礙物擋住門，還有個大漢經驗豐富，他脫下上衣，打濕了水，擰成一股繩，塞進門縫裡，霧氣越不過這打濕了的布巾。

利落地做完這一切，屋内的所有人（除了不認識這霧氣的叢生）都發自内心地松了一口氣。這時離開去後門檢查的醫生回來了，他慶幸地說：“還好，是小劑量的恐怖毒氣。等到蝙蝠俠過來或者明天早上的晨風就可以吹散幹淨這些毒氣了。”

他們松了口氣，不再去管叢生。因為他們都是老哥譚人，這恐懼毒氣的制造者稻草人本應該被囚困在阿卡姆精神病院裡，不說近期莫名安靜下來的小醜他們，無論是哪方拿到了恐懼毒氣，能拿到稻草人恐懼毒氣的人都是什麼善茬。而進來之後才引出恐懼毒氣的叢生無疑是和這些人發生了沖突，所以莫要管她是誰她要做什麼，眼前這個奇異頭發和瞳色的少女都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即使她看起來很柔弱。

叢生也沒想和眼前瞧着不像好人的大漢們打交道，交朋友，她默默拖來一張椅子，坐在上面，放空眼神，看着漂浮在她眼前的系統界面。

系統正在簡析吸收來的能量，這從夢境中吸取的能量裡面似乎還雜含着某種雜質，能量裡有雜質是正常的，比如上一次和叢生打架的黑霧能夠擁有自主意識，這種也是雜質多多，導緻看起來吸收了很多，但能用的很少。

隻是這次能量裡不僅混雜了夢魔的食之無味的力量，還摻雜些奇怪的東西，有着另類的能量波動。系統告訴叢生，它有預感，隻要把這雜質提取出來，它就能計算清楚這個地方的怪異之處了。

系統也有預感？好像在她和超人打架之後，向來隐身的系統就變得活潑了起來。

不愧是能培育出星球生命的阮梅，輕易地就讓一個數據體系統産生生命的意識。

叢生為阮梅打CALL！

不愧是要成為■■的女人！

一群人在屋子裡鴉雀無聲，沒有鐘表，誰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而很少熬夜的叢生在無所事事中開始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夢到黑塔讓她過來測試模拟宇宙的叢生被涼風吹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朦胧的視野逐漸清晰，藍色的大鳥鼓鼓地出現在眼前。

叢生定睛一看，面前的男人身姿矯健，壯漢們大喊着“是夜翼！”，還想着反攻對方。她看着夜翼一腳一個大壯漢，下手非常用力，一邊打一邊罵他們不知廉恥趁人之危。

被痛毆到說不出話的壯漢們：……

請蒼天辨忠奸呐！他們還什麼都沒有做，隻是看見那個少女睡着了，想看一看她是不是暈過去了！

夜翼常年和這些罪人打交道，他們撅起個屁股他都知道這是想放什麼屁了。雖然這個比喻很粗俗，但是夜翼對他們的了解是很深的。在他來到之時就已經看見了，他們伸手摸向了倒倚在門邊的灰白色頭發的少女，眼裡的蠢蠢欲動已經将他們的心理暴露無遺。

夜翼最後一棍将最後一人打暈過去，他收起武器轉身走向仍蹲坐在椅子上的叢生，面對面容如此姣好的女孩子，雖然這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但不妨礙夜翼綻放出一個足以迷倒萬千少女的爽朗笑容。而且由于他看叢生好像不是很聰明的樣子，還特地放低了聲音：“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你家在哪？這麼晚了，外面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

叢生覺得不妥。

已知這裡是夢境，夢裡有個布魯斯-韋恩AKA年輕版蝙蝠俠和現實的超人AKA現在的克拉克，再知這夢境魔法是蝙蝠俠施加的，他剛剛把叢生從夢境裡的布魯斯旁邊帶走，雖然不知道卡爾和蝙蝠俠他們在瞞着她做些什麼，但考慮到她和卡爾才是一隊，而現在卡爾和蝙蝠俠是一隊，由此得知她和蝙蝠俠是一隊。

既然蝙蝠俠把她從布魯斯那邊帶走，那麼一定不會想讓她再回到那邊去。而她雖然沒看過眼前的藍色大鳥，但是瞧見那燦爛的大笑容，叢生幻視了當初跟着卡爾回來吓了她一條的鬼魂迪克。自從進了這夢境，她就一直在碰見熟人，根據這條定律，叢生更加懷疑眼前活生生的大藍鳥就是她現實中的鬼魂迪克。

那更加不能答應大藍鳥的話了，要是跟着他中途碰見布魯斯，那不就會壞了蝙蝠俠那她壓根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計劃了？

在眼下這種既不知道蝙蝠俠在做什麼也不知道這夢境創造出來有什麼用的情況下，一無所知的叢生覺得現在的上上計是以不變應萬變。

以上的思慮隻要幾秒之間，叢生便做下了決定：“不——”

系統在腦海中出聲：“答應他。”

叢生堅強地說完整句話：“——太好吧。你這麼忙，還帶着我，我又不會打架，如果路上遇到什麼罪犯，我就隻能拖你後退了。現在快天亮了，要不我還是留在這裡，天亮了再出去。”

夜翼還以為眼前的少女是害怕出去會遇到新的罪犯，她這個說法放在之前是沒錯的，夜翼也會選擇先離開，通知其他人去接這個少女。但是現在不行，小醜莫名消失，本就引起黑白兩道的注意，現在突然出現小醜毒氣，肯定會有人過來探查。

至于現在除了夜翼沒有其他勢力的人出現，隻不過是礙于恐懼毒氣而不敢随意進入罷了，眼下毒氣快要被大自然空氣循環淨化幹淨了，不多時這條小街巷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探子。

探子不會探出什麼消息的，夜翼已經将周圍搜尋了一遍，但是眼前的少女，她早就在了這裡，肯定知道恐懼毒氣出現的原因，要是被那些探子知道……夜翼心中閃過曾經看見的一幕幕醜陋的畫面，心中更加堅定要把面前的少女帶走的想法。

另一邊，叢生戳戳系統：“你就不能提前說嗎？？”

系統在屏幕上彈出一份數據繁雜、叢生看一眼就不會看第二眼的研究畫面，和兩眼開始轉圈圈的叢生解釋道：“雜質已經提取出來了。之所以能探測到能量波動卻吸收不了多少，是因為這裡是個虛假的世界。”

叢生吐槽：“這裡是夢境啊！你都已經說過了，這裡是夢境，夢境就是假的啊！”

系統變出一個搖頭擺手的emoji：“夢境不是世界，兩者有着很嚴肅的區别的。這裡是個虛假的世界，意思是這裡不是簡單的夢境，夢境絕不會變成現實，最多是預知與回溯，而是這裡生長在【現在】，是一個在夢境和世界，虛幻和現實之間搖擺的虛假的世界。”

“啊？”叢生生出了回到高中數學課堂般茫然不解的感覺，這種明明在聽卻感覺知識在大腦光滑的皮層上無情滑過的感受，像，太像了。

系統歎氣，收起屏幕，言簡意赅：“這個夢境能夠覆蓋我們所來之處的現實，成為這個時間上唯一的【現實】。”

叢生“喔”了一聲：“也就是說這個夢境能變成真的？”

在忽略對立現實相對統一理論、多時間線悖論、平行世界生成定理等一系列前提下，這句話勉強沒總結錯，但系統破天荒地生出了有種想補充所有前提但唯一的學生太過于清澈又硬生生吞了回去的别扭感。

夜翼見少女開始發呆，告了一聲抱歉後，控制住少女的手腳，帶着她迅速離開了這個地方。

猝不及防被甩在寬闊後背上的叢生：怎麼個回事？

她看見原來待的那地方陸續出現多道車燈發出的筆直光線，這意味着來了不少車，看起來那綠色霧氣散開後開始來人調查了，那肯定不能繼續在那裡了。

卷入□□紛争什麼的，一聽就知道很麻煩。

反正人已經在大藍鳥背上了，叢生瞧着低下距離數十層樓高的地面，很快接受了現狀，繼續聽系統講課。

系統：“……總之你跟着面前這個人回去，他在【夢境】中有身體而靈魂遠在【現實】，根據黑塔女士研究的——算了，說了你又不懂——在這個特殊的【夢境】當中，他就會成為聯通兩邊的橋梁，虛假的世界同樣存在于【現實】之中，就像薛定谔的貓，隻要不打開就能有存在與不存在的疊加态，那麼靈魂與身體之間必定會有吸引的拉力。隻要當‘身體’存在并開始吸引【現實】中的靈魂，我就能立馬捕捉并搭建起通道，所以你要跟在他身邊，我預測下一次吸引就在三分鐘之後。”

夜翼帶着叢生走了很久，直到一個繁華的街道才将其放下。他已經通知其他蝙蝠家族的人過來帶少女了，眼下城市裡雖然安靜，但夜翼總感覺暗中有一股能将這個世界掀翻的暗流在湧動，他心裡實在不安得緊。

叢生眼疾手快地抓住大藍鳥的手臂，這材料好滑，差點抓不住。這大藍鳥眼瞅着就要走，她得把人留下，要麼讓人帶着自己走，但說什麼啊？她怎麼知道要說什麼才能保證她在對方旁邊？眼睛着急地四處亂瞟時，冷不丁看見在光線折射下才能看見的幾根銀絲，頓時一個荒誕的注意生起。她仗着眼前的大藍鳥不認識自己，睜着眼睛說瞎話：“啊啊啊啊啊蜘蛛啊！”眼睛一翻，暈了。

看了叢生這一拙劣演技的系統：……

它模拟神經元向這具身體的大腦發出信号，使這身體真實地展現被吓暈的狀态，打上了這個補丁 ，讓還在一臉懵的夜翼不得不接受眼前這宛若碰瓷的變化。

什麼人啊？

恐懼毒氣在面前沒暈，一個小蜘蛛就暈了？

夜翼檢查了一遍，懵逼地發現這個奇怪的少女是真的吓暈了。他無言地和牆角上一隻棗子大小的蜘蛛眼對眼，發出了他義警生涯最不能理解的一聲：“啊？？？？？？？”

腦海中，意識态的叢生驕傲：“真不愧是我！”

系統黃豆流汗，還好它及時打上補丁，就那演技，狗都不信。

驕傲了一會後，叢生掰回正題：“搭建通道幹嗎？卡爾還在這裡呢！出去了還能回去嗎？”

系統發出一個（⌒▽⌒）的顔文字，意味深長地說：“放心，論夢境的構建與開發，沒有任何地方能比得上匹諾康尼。”

進來前遊戲還在仙舟的開拓者-叢生疑惑歪頭。

“這裡的夢境非常特殊，如果是黑塔大人，她一定會感興趣。魔法是尚未造就的科學，用魔法創就的夢境竟然就這麼建立在了【現實】中，輕易地滿足了第一個條件。匹諾康尼終究是夢境，而要讓夢境變為現實，黑塔女士曾經設想的兩個條件，現在已經滿足了一個。而另一個就是借用神明的力量，構築夢境。剛剛好，【現實】中就有神明們下場玩耍的軀殼們，統計下來，把軀殼裡的神力都抽出來，那麼力量剛剛好足夠。”系統保持着（⌒▽⌒）的顔文字，笑眯眯地解說道。

叢生抓住了其中的靈光一閃：“神明？也就是說，那個匹諾康尼——有星核？！哦哦哦！！好期待！新的世界！真想現在就能玩到。”她目露期待，開始遙想能和“夢”扯上關系的匹諾康尼。

系統敷衍：“嗯嗯嗯，回去就能玩到了。”

叢生蔫了過去。

系統給她打氣：“由于不可抗力因素，夢境和現實切割能量，隻要把它們合為一起，夢境成為現實，那麼能量就能一次性收集完了。”

叢生活了過來。

“對了，我出去的話，這裡的我就是唰一下消失還是想分子分解那樣變成光點消解？”

這裡的迪克看見自己唰地就沒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被吓到。

三分鐘很快就到了，系統已經開始加大算力，極力去捕捉那一絲微弱的引力，霎時本不該看見的視野裡出現一絲光線，随後由一個點驟然發射出多條射線，這個點也慢慢地往四周延展，形成一個圓形，下一秒圓形的光圈就直沖視野而過來。一陣刺眼白光過後，叢生睜開眼，看見了一片黑。

星核精優秀的身體讓叢生很快适應了亮度，她才發現自己正躺着，身上蓋着白色床單，這床單還蓋上了頭部。

“……”

她還沒死呢！

叢生憤怒起身，一把掀開這白布。

那隻大白狗小氪此時正警惕地盯着她，不過看起來敵意沒先前那麼大了。叢生看了大白狗兩眼，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身上還帶着小型卡爾，她急忙摸向本應裝着卡爾的口袋，癟的。

卡爾，不見了！！！

仿若一道晴天霹靂打在叢生的頭頂，叢生害怕地手都抖了。

她迅速摸向全身，沒有看見。

環顧四周，沒有。

一股涼氣從心裡竄到腳闆心，要知道卡爾才是她回家的關鍵，一開始黑塔和阮梅也說清楚了，必須是送卡爾回到家，完成了諾言，她才能回家。現在卡爾不見了，那就算收集再多的能量也沒有什麼用，她隻能留在這裡。

媽的！

她才不要！

她要回家！

她一定要回家！

小氪看着叢生的眼神從慌亂逐漸變得堅定，它頓時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殺意，激得它壓緊喉嚨，發出低沉的嗚嗚警告聲。

此刻叢生把什麼能量什麼系統都抛在了腦後，什麼夢境什麼蝙蝠俠，哪有卡爾來的重要。

她想起了中夢境魔法之前的那群人，心中爆發出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

她要找到卡爾。

那就把這裡礙事的玩意全滅了，再一點點把卡爾找出來。

金色的眼瞳蕩漾起黃金的毀滅。

為什麼不要惹第四天災？因為隔着個屏幕，玩家的道德水平都處在混沌狀态，為了達到目的能不惜手段，地球都能抽幹了資源再炸再拼回去再抽幹再炸。

你認為這很殘忍？我們願稱之為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