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眼神裡溫馴的懇求,我點點頭把自己埋進他的衣服裡,對旁邊的人眼不見心不煩。少年身體僵硬,清爽的味道治愈又冷清,像是蒼翠欲滴的雪松被融化後裸露出針尖樣的鱗葉味道。
夏油傑看着我的動作,本想後退拉開我們的距離,卻突然被身後的人撞了下。他隻能維持在原位置,任由我躲在他懷裡。
被打斷搭讪的學生不滿的推搡夏油:“你是誰呀,不要打擾我們和這位……”
夏油傑回頭輕飄飄的看了他們一眼,那群少年們瞬間安靜下來,坐在座椅上不說話了。
後半程上電車的人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人群蜂擁而上。夏油傑始終用隻手臂撐在我的耳邊,把我和電車裡的其他人隔絕出個安全的距離來。
他比我高出一頭,鼻腔裡隻有他衣服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令人安心。
車窗外的風景極速的後退,晚櫻和濃烈的綠繁複紛雜的出現又消失。我忽然覺得這種貧民的交通工具也沒什麼不好,畢竟它讓我真實的的感受到了夏油傑的溫柔。
很快電車就到站了。從車站出來又步行了十分鐘,我們抵達了售賣咒具的東隅夜市。
這裡完整的被帳籠罩起來,我對黑色的巨大結界的出現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站在前面不願意走了。
夏油傑察覺到,伸出手指了指問:“喜歡這個?你想學嗎?”
“想!”
他好脾氣的笑:“那後面我教你。”
對他察言觀色知情知趣的反應,我滿意的拍拍他的手。母親曾經是窗的成員,具體的職責就是放帳。在我印象中,母親一直是家中支柱,父親性子怯懦,是她撐起我們這個家。我也想要感受這樣優秀強大的人曾經做過的事。
夏油傑教着我如何将咒力轉變為帳,帶我走了進去。
踏入帳之後,可以清晰看到一座高聳入雲的危樓,樓上連外立面防護都沒有做,隻是座爛尾的水泥樓。
這裡處地偏僻本該人煙稀少,卻因為東隅夜市的緣故十分熱鬧。夏油傑帶着我上了三樓,進入樓内後道路兩旁是很多臨時搭起來的攤子,看起來就和正常的夜市差不多。不過奇裝異服的人們聚集在一起,會讓我産生在逛漫展的錯覺。
很多人都用各種各樣詭異的道具捂住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怎麼看得清路的。
夏油傑為我詳細介紹起來:“你别怕他們,根據許多默認的條例,在這裡大家不會起争執。你可以挑挑看,有沒有什麼你感興趣的咒具。”
我拽着他四處亂逛,很快就注意到一些冷兵器,刀啊,棍啊之類的。
作為一個真正的體術廢柴,我面露苦色:“總感覺用這些東西會打到我自己。”
夏油傑笑了起來:“我可以教你。”
我有些不解:“你不是個法師嗎?操縱着咒靈戰鬥那種。”
夏油傑摸了摸鼻子:“我也在學習體術中,應該還是能比你好一些的。”
除了五條悟和夏油傑,我沒看過其他人的體術,不過他們兩個畢竟隻是高專一年級,想來其他人應該都比他們強的。
我能達到他們倆的水平嗎?
扪心自問,應該很難。所以我決定放棄體術,買個更适合我咒力的咒具。
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合适的,不是價格太高,就是不适用于我。
最終,是夏油傑慧眼識金幫我看到一個咒具:“這個很适合你,你懂怎麼聚合咒力,卻不明白應該如何發散。”
他拿起那個黑色的小匣子:“将你的咒力凝聚在這裡,可以幫你發射出去,也是攻擊手段之一了。”
小小的匣子被放在夏油傑潔白的掌心。我越看越喜歡,興高采烈的就要付錢,身後卻傳來了一道聲音:“這個多少錢?”
那嗓音熟悉的讓我不敢回頭。
是甚爾。
他怎麼會在這裡?
夏油傑可能也認出了這是我的前男友,下意識的擋在我的身前,将我整個人擋的嚴嚴實實。
甚爾有些不屑,擡擡下巴懶洋洋的蹲下身子問店主:“啧。他手上拿的那個東西,多少錢?”
店主眼前一亮,這個肌肉快撐爆衣服的男人可是東隅夜市的大客戶,熱衷于購買咒具,還不怕禦三家的威脅,曾豪擲五億撿漏買下遊雲。
店長當然不想錯過這樣的大客戶,他搓了搓手從夏油傑的手中搶過黑匣子,賣力的介紹着:“這個發束武器是二級咒具豎受矛匣,隻要五千萬,它的外形還可以變化,戰鬥時是武器的樣子,平時還可以變成發帶哦,這樣的僞裝,很多時候能給對方猝不及防的一擊。最重要的是,它可以讓沒有術式的人攻擊方式更加多樣化。”
沒想到匣子還可以變成發帶!我看着他手中可以變幻顔色的發帶更加心動了。
這實在美貌,确實很适合我。
我從夏油傑身後舉起手問店長:“是我們先來的,能賣給我嗎?”
店長嘿嘿一笑,露出滿口鑲嵌的金色牙齒:“不好意思啊小姐,這也可是在夜市消費超過十億的大顧客,在每個攤位都有優先購買權的。”
十億!甚爾不是說他窮到沒有地方住,隻能和我擠一張床嗎?他怎麼騙人啊?
我攥緊了夏油傑的衣服,一股脾氣又上來了,探出頭惡狠狠地伸手:“給我!”
甚爾挑眉:“你還欠我錢呢,怎麼有錢出來買咒具?現在有咒力了?是你腦子裡那個東西搞得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