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更是像是春天的柳條在心間,柔柔的拂過,有些癢癢的。
其實第一聲抱歉的時候,知曉他是無心的,她已經不生氣了。
“姜姑娘?”
姜窈面紅耳赤地将手抽了出來,落荒而逃,“方才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我去塗一些燙傷膏。”
等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内,江舟拿起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
另一側姜窈塗抹着膏藥,清涼的帶着些刺激的感覺在手背上傳遞,她心神不定,方才的那一幕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姑娘,您的手怎麼了?”橙黃已經送飯回來了,手裡還拿着一些碎錢。
“不小心燙傷了,塗下藥就好了,你快去吃飯吧。”
橙黃沒有離開反而開口問道:“姑娘準備什麼時間讓那人離開?”
姜窈給不出一個具體的答案,江舟現在的腿不良于行,身上的傷也沒有好全,現在讓他離開,他又能去哪裡?
“姑娘該不會有别的心思了吧,那人皮囊雖好,可……”
“橙黃别亂說。”姜窈下意識的打斷她的話。
“我才沒有亂說,姑娘,你把自己的藥都分給他了,現在藥都喝完了,姑娘該怎麼辦?您瞧瞧您這兩日的神色有多憔悴,還有……啞仆那裡,她的風寒也快好了,瞞不了多久。”
橙黃是有些不放心這個來路不明的人,更多的卻是忌憚啞仆,她是大娘子用來盯着她們的一雙眼睛,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傳過去,若是讓大娘子知道了這件事,姑娘的親事更加無望了。
“啞仆那裡我來想辦法,藥沒了就沒了,少喝兩天也不會出人命。
說完,姜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等開春吧,天氣回暖一些,就讓他離開。”
他離開之前,這樣的行動不便,姜窈想給他做一個輪椅。
她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江舟,江舟沒有拒絕,他甚至沒有擡頭,說出的道謝格外低啞。
隻是她從來沒有做過木工活,隻好等到去鎮子上讓木工師傅打一副了。
翌日,堆積在道路上的雪化的差不多了,姜窈就想要去鎮子上,臨走之前,她特意詢問過江舟有什麼需要。
“幫我帶一些書回來吧。”長日漫漫,也隻能用此打發時間了。
最後擡頭又補充了一句,“注意安全,早些回來。”
姜窈聽見他的後半句話,心裡劃過一絲暖意,“嗯,我會早點回來的。”
到了鎮子上,她和橙黃買了些魚肉吃食,又去藥鋪裡開了幾副藥,以橙黃多年磨砺出來的砍價功夫,不一會兒她們收獲頗豐。
她想要請大夫回去給江舟看一看腿,隻是大夫今日忙的脫不開身,不方便同她回去,隻好等來日再說。
她找到木工師傅,向他說明自己想要打造的輪椅。
木工師傅應承了下來,隻是說需要五到十天的工期,她又拿出了一些碎銀,擺在桌面上,“我要加急,五天之内做好可以嗎?”
“成,五天之後來取保管姑娘滿意。”
從木工鋪子離開,走到路邊,姜窈聽見冰糖葫蘆的吆喝聲跑去買了兩根,一根遞給橙黃,這小丫頭最喜歡吃甜的了,另外一根包好放了起來。
“姑娘,你不吃嗎?給那個病秧子帶的?”
姜窈沒有否認,“他每日喝藥太苦了,帶回去讓他嘗嘗甜。”
二人說着就走到了成衣店,姜窈走進去看了看,在一件月白色的袍子面前停了下來,這種顔色應該很适合他,隻是看到價格的那一瞬間,她有些心疼自己的錢包了。
白花花的銀子從指尖溜走,姜窈心中哀嚎一聲,養着他真的好費錢。
心中動起了那塊玉佩的主意,旋即又被壓下去,說好了,不能動就是不能動。
她沒忘記江舟叮囑她的書,隻是那些書鋪裡面的太貴了,她隻能淘到幾本舊書,希望他不要生氣。
回到莊子上,姜窈把衣衫和書籍拿出來交給江舟,“這件衣服很适合你,隻是書籍太貴了,這些舊書你若不嫌棄,就先暫且看着。”
“還有大夫今日不得空,等明日我再去請一請。”
沈晝雪接過那書,一股黴腐之氣,他不着痕迹地将它放到一旁,心中的嫌棄沒有顯露出來,隻是笑了笑,“姜姑娘有心了。”
剛擡頭一串紅豔豔的東西包裹着蜜糖放在了他的眼前。
“你這些天一直在吃藥,苦了這麼久,該嘗一嘗甜的了。”
“姜姑娘,我很喜歡這份禮物,隻是苦于沒有什麼能夠回報的東西,你被燙傷的地方好了嗎?”
他眼底浮起一層淺笑,恍若月華流轉波光盈盈。
他還記得那天的事情,明明這樣的小事很容易被忽略,她已經被忽略習慣了。
姜窈在一片明淨的目光裡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不用什麼回報,我隻是看見了順手而已,你快吃了吧,我還有别的事先出去了。”
沈晝雪等人走後收斂起了眼底的笑意,面上冷寂一片,随手把東西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