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後幾步背靠在神像底座上,阿爾笑吟吟的,“本該是這樣的,但是呢……”
“你在這裡,我便隻見得到你,哪裡顧得上什麼天空與湖泊。”
“——願風神眷顧我,直至世界的終焉。”
“在提瓦特最優秀的吟遊詩人面前,隻是這種程度的話那可就還差得遠哦!”本就不是真的生氣,這下也就順理成章重新揚起了無拘無束的笑容,溫迪摸着下巴,語帶促狹,“風神永遠與你同在,不過最優秀的詩人還沒有原諒你,诶嘿~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呢~”
“那就讓他忘記這件事。”阿爾理所當然地說着,在溫迪戲谑的挑眉中,垂下的手腕翻轉。
溫迪神色凝滞,眼神瞬間發直。
“等等,這個難道是——”詩人語氣急迫,聲音不由自主提高了好幾度,雙眼放光地盯着阿爾手裡銀灰色透明小方塊聚攏又散去後留下的白瓷酒瓶。
酒瓶不過成年人手掌那般長度,細頸大肚,白膩光潔,典型的璃月燒制風格,橡木塞封了口,堵住内裡醇香的酒液。
美中不足的是,這一瓶酒,大概也就三五口的量。
溫迪滿心期待地直瞅着阿爾,他相信不需言明對方也一定懂得自己的渴求。
阿爾的确明白了那渴求,所以十分幹脆地用拇指推掉了木塞。
刹那,芬芳四溢。濃郁、清甜,是有着甜蜜花香味道的玫瑰色漿果混合出的曼妙醇厚的酒香,令人幾乎未飲而醉。
溫迪陶醉地深呼吸了一下,眼神愈發明亮,其中的熱情甚至都有些灼人了。
阿爾了然地笑了笑。
“當年為你留下的禮物們,似乎并沒有被發現。”他輕聲開口,說不出是惋惜還是自嘲,晃了晃手中開了瓶的陳釀,讓酒香彌漫得更濃郁,“這一瓶是落落莓做的主材料,「時間」将它保護的很好。”這樣說着,在渴望的目光中,平靜仰頭,直接幹掉了半瓶。
溫迪:???!!!
溫迪傻了,他眼睜睜看着阿爾又擡頭喝了一口,有晶瑩的酒液從下颌滴落,而後,喉結滾動,那一線酒液便順着脖頸一路滑入衣襟,令心跳失了分寸,咽喉都似有火在燒灼。
“給我留一口啊——!!!”被勾得口幹舌燥的酒鬼詩人眼見故意使壞的阿爾又舉起了酒瓶,急得整個人都飛撲了上去。單手摟腰将人接住的阿爾仗着半個頭的身高優勢将酒舉高,任由溫迪在自己身上撲騰着伸手來夠,自顧自從容将剩下的酒液全都倒進了自己口中。
詩人頓時發出一聲悲鳴,眼中的高光熄滅,原本雀躍的風也消沉下來。
阿爾随手丢開空瓶,俯身,交換一個被酒香浸潤的深吻。
輕吮淺嘗,與體溫同調的美酒比蜜釀還要柔和甘甜,從口中淌入心底,莫名便叫醉意恍惚了意識。
……啊,這後勁有點過分呢。
呼吸都略微急促起來了的詩人用力揪住對方胸口的衣料,一頭槌撞上了并不寬厚的胸膛。嶙峋的胸骨有點硌人,但詩人不在乎。他吸了吸鼻子,對殘餘口中的美酒心心念念。
“好過分呐!!”他不滿控訴,把一些晶亮的東西藏在了眼眸深處。
阿爾好心情地翹起嘴角。“你沒找到,便不算禮物。”銀灰的眸子平和環顧四周,在天光下波光粼粼的星落湖清澈澄淨,阿爾側頭,從正在伸手扶好頭上帽子的詩人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美好。
“……太殘忍了。”
幾不可聞的聲音引來溫迪疑惑的側目,阿爾卻隻是看着他笑。
太殘忍了。
自由的風不願約束自由的國度,但「塵世七執政」始終在背負各自的責任。所以……
“蒙德是風的國度,亦是風的歸處。”阿爾向溫迪伸出了手,順從自己的内心發出邀請:“稍微有些疲憊了,可以陪我休息一會兒嗎?——作為約定,我會和蒙德城一起,永遠與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