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迪盧克老爺不怎麼好看的臉色裡,心情大好的詩人撥動懷裡的春之琴,再一次演奏龍的故事。
面色凝重地聽完全篇,迪盧克對這個詩人的身份更加生疑,至于詩中的真相……
“你的故事……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麼重要的秘密?”
又端上了酒杯的溫迪輕飄飄地笑,“為什麼呢?嗯……也許是因為風的流向正在變化?”
阿爾迷茫,“不是他自己問的嗎?”
溫迪笑容不變,将「斐林」塞進阿爾懷裡,斬釘截鐵,“不,是風向的變化!”
“……好的,是「風向」。”不欲争辯的阿爾順從地改了口,撥動着琴弦,隻伶仃幾聲未能成曲,“風向總是會變的,這次會吹向哪裡呢?”
他問詩人,詩人莞爾,“無論流向何方,唯有在你身邊,風将永遠陪伴。”
“……不許食言哪,我唯一眷戀的風……是最重要的你。”
一直克制住甩這兩個旁若無人秀恩愛的家夥一臉元素戰技沖動的迪盧克默默深呼吸,果斷決定趕客。“明天晚上我會把能幫到你們的人帶來。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他下了逐客令,冷着臉警告,“騎士團還在到處找你們。異鄉人,你似乎因為騎士團的身份沒有遭到懷疑,通緝令上的特征隻有金發,衛兵應該不會找上你。但吟遊詩人,你最好當心點。”
“唉呀,聽起來好可怕!要不,我們還是留在酒館藏一藏吧?”詩人滿臉憂慮,愉快地又喝了口酒,“反正,我喜歡酒館~”
迪盧克:“……現在、馬上、離開。”
向空交代了再會的時間,紅發的貴公子毫不猶豫将不速之客統統掃地出門,獨自面對空無一人的酒館,才重新神清氣爽感覺連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
被攆出酒館的幾人面面相觑。
阿爾歎了口氣,牽起溫迪的手,眸子望向旅行者和派蒙。“先回騎士團——别抵抗。”他輕聲叮囑了一句,空氣出現微微的波動。下一瞬,幾人隻覺眼前一花,竟已身處空在騎士團的那間宿舍内。
“收拾的動靜别太大……早點休息吧。”阿爾眉峰輕蹙了下又松開,面色如常溫聲道:“無需擔心,今夜我們從未離開騎士團。”空遲疑地點了點頭。溫迪回握住阿爾的手,沒有了之前不正經的樣子,也溫和地道了聲“晚安”,便身化流風攜着阿爾一并消失在了原處。
派蒙打了個哈欠,疲倦地揉揉雙眼,嘟囔着喊困。哈欠傳染給了空,倦意像是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隔壁。無風的房間裡,青色的光輝亮了起來。
細軟的羽毛飄飄揚揚落到地上,失去了塑形後變回了「風」原本的姿态。
現出身形的溫迪将阿爾摁到床上,心跳如擂鼓,卻無關暧昧。
“發生什麼了?”溫迪追問。
阿爾仰面朝上,好幾秒後才輕輕笑了起來。
“我忘了?”
“騙子。”嘀咕着抱怨一句,溫迪俯身,低頭交換了一個綿長而濕潤的吻。
有一雙手不守規矩地攀上了腰肢,溫迪側頭瞥了眼,起身避開的動作無比潇灑。
“想瞞着我的話,那可得藏得更嚴實些喲~”
詩人沒有追根究底,既然這個一問就愛裝傻充愣耍無賴的家夥想要瞞着,那就讓他繼續瞞着吧。比起不會有結果的追問,很久之前就已經被交給自己保管的「杯皿」所表現出的狀态才更值得自己關注。
體内「杯皿」的狀态仍舊穩定,比起最開始甚至有了一絲微的好轉,這讓溫迪感到安心。
既然如此,就讓他再藏一會兒吧?溫迪覺得自己不必非得在這時去撬開那張最會撒嬌耍賴的嘴。
……當然,也不能讓那家夥太得意!
整理着被某人扯亂的襯衫的詩人漫不經心地想着,朝慢吞吞撐手坐起來的壞家夥揚起笑容,無辜又甜蜜。
阿爾扁扁嘴,委委屈屈瞅人,大有不哄就要開始又哭又鬧的架勢在。
然而詩人并不想哄他,并且明确表示自己也不開心了。
阿爾拽過枕頭抱進懷裡,理直氣壯發出控訴,“可我剛請你喝酒了——蒲公英酒!兩杯!有一杯還加了冰!”他強調,眼巴巴的,就想騙一隻風精靈的貼貼。可惜心尖尖上的風精靈沒理睬他的胡鬧,跳上窗台坐着望天,隻留給他一個冷酷的背影。
和兩千餘年前相比,提瓦特的夜空并無太大變化。星輝将夜幕點綴得绮麗夢幻,那輪明月依舊幽寂清冷。
身後有人輕輕走近,沒有抽了骨頭似的黏過來,僅僅是靠在窗框上,共同凝望着這一夜的城市與天空。
“……所以你倆就守着窗台吹了一晚上風?”次日清早,被敲門聲打斷酣睡的派蒙抱着比她臉還要大一圈的土豆餅,忘了被吵醒的起床氣,在大快朵頤的時候不忘為隔壁小夥伴熬夜不睡吹冷風的迷之操作感到震驚。
跟着凱亞去騎士團食堂蹭完早餐順帶還打包送來的溫迪歪頭想了想,嚴謹地更正了派蒙話裡的錯誤,“隻有半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