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酒館大老闆的客人,在酒館的消費自然被免除了——僅限無酒精飲品供應。
第一次享受到酒館暢飲特權的溫迪捶胸頓足,試圖用花言巧語說服酒保松口供酒。隻可惜見多了酒鬼的查爾斯不為所動,讓費勁口舌仍一無所獲的詩人挫敗地坐回了原處。
阿爾把自己隻喝了一口的去冰蘋果釀推了過去。
溫迪歎了口氣。
“要不然我們出去轉轉?”詩人提議。
阿爾想了想,“不等了嗎?那,去誓言岬……欸?”看着剛準備起身的詩人又一屁股坐下,阿爾不免疑惑,“不是說要出去嗎?”
“剛剛我又認真思考了下,果然還是應該繼續在這兒等他們才對。”詩人一本正經。
阿爾若有所思,“誓言岬……有什麼問題嗎?”
晃一晃杯子,詩人歪頭,“诶嘿~你猜!”說罷飛了個wink過去,笑容狡黠。
銀灰色的眼珠緩慢轉了轉,對溫迪時不時打啞謎的行為習以為常的阿爾思考了一小會兒,一把揪住了在身邊晃動的綠色鬥篷。
溫迪由着他的氣息迫近。
“……不可以。”
少年将臉埋進帶着果香的懷裡,呢喃斷斷續續。
“……我害怕,你别……不要去……”
他感到有人在溫柔梳理着自己的頭發,搖晃腦袋蹭了蹭掌心,撒嬌地發出了小小的嗚咽聲。
溫迪目光柔軟,手上動作也是極輕軟的。“果然記憶恢複不少了吧……想起什麼了呢,阿爾?”他輕聲笑問,最溫柔不過的語氣,卻是謹慎的試探。
“想起……溫迪……”雙臂已經自發環上了纖細勁瘦的腰身,把自己黏在詩人懷裡的少年嘟嘟囔囔,埋着臉,任誰也看不到他臉上此刻的陰郁,“以前,會被溫迪藏起來。但是,後來不會了。”
委委屈屈的聲音叫詩人莞爾,他大緻明白了對方的答案,卻隻想先笑一會兒。“把阿爾藏起來,是為了不讓别人觊觎我的阿爾。”詩人的聲音甜絲絲的,說着隻有兩個人才懂的情話,“空手而歸可不行,寶箱和仙靈,總得讓我帶走一個。”
阿爾輕哼,“現在我也可以有寶箱了。”
“诶嘿~我猜寶箱裡裝滿了美酒?”
“想藏起來的寶物隻有溫迪——溫迪不能給别人。所以,換你把我藏起來,像以前一樣藏好。”
詩人笑出了聲,貼在耳邊,用氣聲不懷好意地揶揄挑逗,“原來阿爾這麼想把自己埋進我身體裡呀……真是個壞家夥。”
借着鬥篷的遮掩,環在腰際的那雙手越發不怎麼老實地動來動去。溫迪有一下沒一下撥弄着蓬松的花白發絲,倒不擔心懷裡的壞蛋會在人來人往的酒館裡對自己做些什麼需要拉燈的事。他輕輕哼起了歌,那是極為古老的曲調,是在遙遠的時光彼端,懷抱魯特琴的蒼白聖靈,踏着螢火,沐浴星輝,于可怖風暴當中遙遙奏響的愛之歌。
……真好啊,可以将你藏起來的那時,将你藏到身體裡,獨屬于我的你。
喧嚣的酒館變得安靜,一切嘈雜遠去,世界隻餘一曲歌謠,穿越時間與空間,仍在低訴着“我愛你”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