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妲擡眸看過去，沒有參與進關于大慈樹王的讨論，隻提醒二人不要忽略世界樹如今的糟糕情況。

對五百年前的災難了解不深的阿爾被摁頭補習了一番曆史後總算願意把腦子撈回來用一用了。考慮到布耶爾與世界樹的關系，阿爾不免又懷疑納西妲也有可能是布耶爾留下給世界樹的保險措施，至于作用是存檔還是喚醒或是其他什麼的，在見到布耶爾本尊前，或許還得先打個問号存疑。

艾爾海森的到來很好地補全了五百年前關于教令院與兩位草神與須彌戰場的相關情報。有些東西終歸是隻留存成文字而非上傳到已關閉的「虛空」系統中。

“坎瑞亞滅亡的時候，漆黑魔獸和魔物以及坎瑞亞的機械造物一起進攻雨林。”

“樹王消滅了魔獸，其眷屬與人類共同抵禦、驅逐「死域」。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文獻沒有錯誤，當時對抗魔物的除了教令院賢者，還有一支來自坎瑞亞的軍隊。”

“之後，為解決災厄源頭的大慈樹王率領靈使深入沙漠。”

“再往後，災厄告一段落，大慈樹王神殒，行走夢中的靈使引導賢者尋見新生的草之王。”

“所以，這裡樹王眷屬具體是指？靈使又是？”硬擠着圍在桌邊一塊兒看地圖的阿爾托腮，他想起先前布耶爾留下的話語，從自己亂七八糟的記憶裡摳出大慈樹王那個栖息在山林間、漂亮又矯健的眷屬，可惜怎麼也記不起行走夢境的靈使究竟是誰，隻好期待地等他的臨時隊友給出答案。

納西妲搖頭。她雖然算是當事人，對當年的事卻幾乎一無所知。如果大慈樹王的眷屬有留在自己身邊，或許自己能更順利解讀出大慈樹王留在世界樹裡的信息吧？年幼的草神心情瞬間低落下去。這麼多年來自己從未見過樹王的眷屬，是因為樹王的眷屬也認為，自己作為草之神還遠不合格嗎？

兩個長生種堪稱毫無用處，唯一的人類不得不開始思考現在跳下賊船是否還來得及。

“我上次來須彌是在兩千多年前。”阿爾指着自己鼻尖，又指向納西妲，“她被關了五百年。”枯瘦的少年一攤手，理直氣壯，“如果這樣的我們對須彌發生的一切都還能了若指掌，那才是最奇怪……不，是最可怕的吧？”少年模樣的魔神饒有興味地湊近，金屬色的眼瞳未曾泛起任何漣漪，“艾爾海森閣下，人或非人，神或非神。智慧種族的本質，哪有那麼多不一樣。”輕飄飄口吐狂言，少年笑容滿面，得意又自在地哼起了異國老掉牙的小曲。

艾爾海森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似是在笑。“你在蒙德也這麼放肆嗎？”青年語帶探究。短暫的相處足以讓他清楚對方并不會在意這種無惡意的試探，故而開口得毫無壓力。

少年沒有回答。

他哼着在很多很多個太陽升起以前北境流行的那支歌謠，笑眯眯雙手支着腦袋搖頭晃腦，似乎已經徹底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