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醒地見證着自己的消亡。
這份既定的安心,令她将楚青晚抱得更緊:“大哥,大哥……”
“诶,在呢。”
日子好像恢複成了過去的樣子,隻是住的地方不一樣了。
楚青晚說楚公館她是不能回的了,将她安置在了另外的房産裡。
新請了些傭人照顧她,廚子也招了好幾個。
衣物首飾重新置辦,衣帽間塞得滿滿。
那一趟狼狽的流浪,似乎隻是記憶中的錯覺,或是一個有些逼真的噩夢。
現在夢醒了,生活重新輪轉。
隻是楚憐生睡得不太安穩,夜裡經常驚醒。
她偶爾發現了現今富貴與過往富裕的不同,下意識地不去細想。
大哥來得頻繁,待她比以往親昵。
“憐生,過來。”
楚憐生聽話地走過去,自然而然地坐進楚青晚懷裡。最開始她是不習慣的,可在大哥的目光下無法開口拒絕,久而久之就習以為常了。
楚青晚将手擱在楚憐生小腹上揉了揉:“還疼嗎?”
她月經來的時候,就像開盲盒。有時候疼,有時候不疼。這次來了有些疼,跟王媽抱怨了幾句,沒想到轉眼就傳到了楚青晚耳朵裡。
當然,這些傭人的工資都是楚青晚開的,明面上照顧自己,實際上沒準兒還有監視她的責任。
楚憐生不去想大哥對她是什麼感情,夜裡卻忍不住深思。
她可以把大哥當成救她的神,現在的楚青晚卻隻是個男人。
她心裡突地一跳,莫名湧上懼怕情緒。
“不疼了。”她捉住楚青晚的手,“大哥,我……我想出國留學。”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楚憐生低着頭,乖順地說:“大哥,我畢竟不是……我想暫時避開、避開楚淡月。”
“她找過你?”
“沒。”
“那憐生怕什麼。”
楚青晚反握住楚憐生,輕緩地撥弄她的手指。到底是沒馴熟,日子恢複了,骨氣好像也就跟着恢複了。
前些日子那樣的乖順可憐,恨不得一直跟着他,不讓他走。
現在緩過來了,覺得不對勁兒,又想離他而去。
“我、我不想成為累贅。”楚憐生落寞地說,“我會的不多,想學點本事。”
楚青晚揉着她的手指,緩緩道:“憐生出去一趟,長進了。竟然主動地要學東西。大哥明日請些家庭教師來。”
“可……”楚憐生有些急,“可一直呆在這裡沒法長大的,大哥,我、我也得見見世面才好。”
“誰說你沒長大,已經是個十八歲的大姑娘了,再過些日子19,早已成年。”
楚青晚捏捏她的虎口,微歎了口氣:“憐生,你又不聽話了。”
楚憐生心裡一突,不敢繼續說下去,隻得換了話頭。
“大哥,肚子好像又有些疼了。”
“不怕,大哥揉揉。”
夜裡,楚青晚沒離開,宿在了另一間房。
楚憐生躺在柔軟的被褥裡,心慌意亂,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