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楚青晚問楚憐生想學些什麼,他好請教師來。
楚憐生低着頭,心裡很亂,咽下口中的食物道:“大哥,再緩緩吧。我想先休息一段時間。”
楚青晚依了她,道:“憐生要是不想學也無事,先養好身體。”
用完餐,楚青晚沒離開,坐在沙發上讓楚憐生過去。
楚憐生像蔫了的花一樣拖着沉重的步伐,還沒坐下,就被楚青晚抱在了懷裡。
楚青晚将下巴擱在楚憐生肩上,話說得很緩:“憐生,你是明白,還是不明白?”
他撫上她小腹,手有往上移的趨勢,然而不管那手往上還是往下,都逾了兄妹的矩。
楚憐生按住他:“大哥,我……我肚子不疼了。”
“我不是你大哥了。”楚青晚帶着她的手強行往上移了一寸,到了危險的邊境,楚憐生猛地顫了下,試圖從楚青晚懷裡掙脫。
“别動,憐生,叫我名字。”楚青晚微微歎了口氣,“叫我名字,就不動你。”
楚憐生眼眶紅了,淚水落下的時候她甚至沒有察覺:“大哥……你也不肯要我了嗎?”
“憐生,大哥怎麼會不要你。”楚青晚安撫似的摸摸她臉蛋,“大哥把你撿回來,就是要長長久久養着憐生。哪怕憐生什麼也不會,也是大哥的……”美麗的藏品。
摸到一臉的濕潤,後五個字留在了喉頭。
“也是大哥的妹妹,對麼。”楚憐生尋求希望似的問。
楚青晚悶笑出聲:“憐生也會裝糊塗了。”
楚憐生心裡一沉,窒息感從肺腑湧了上來。眼淚無法止住,濕了楚青晚一手。
“哭什麼。”楚青晚問。
他明知故問。
楚憐生哽咽着:“肚子又疼了。”
她裝腔作勢。
玻璃紙岌岌可危,楚憐生小心翼翼維持着。隻要他一日不挑破,他就一日是大哥。
她就能作為虛假的親人被他庇護,而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可楚青晚不肯給她這個機會。
“疼得這樣厲害,豈不是每月都遭罪。懷孕了倒能消停十個月。”楚青晚輕緩地揉着她肚子,“過些日子,這裡就能有個小寶寶了。”
楚憐生慌忙打斷:“我和趙東堂的婚事已經取消了。”
“大哥知道,”楚青晚笑着,“這裡還輪不到那趙東堂的孩子住。”
“憐生,大哥真心想養你。你還能跟誰?和楚淡月搶趙東堂,隻會讓人看笑話。姓趙的不會娶你,做小三未免太難堪了些。”
“我已經跟趙東堂沒關系了,也不想招惹你的親妹妹。大哥……你送我出國好不好?我在這裡,大家都不舒坦,你妹妹也膈應。”
“出國?”楚青晚掐住她下颏,睨着她,“憐生,你說大哥為何要繼續養着你,養一個外人。”
楚憐生眼裡的淚濕了長睫,眨一下落了滴,恰好滴在楚青晚虎口。
“我……我隻是……隻是盼望大哥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夠、能夠幫幫我。”
“情分?憐生,你還真是可愛。”楚青晚冷嗤一聲,松開了手,“大哥再給你一些時日适應。隻是憐生,别叫大哥久等。”
楚青晚離開了。
楚憐生蜷縮進沙發裡,不肯擡起頭來光明正大地哭。
她不是傻子,不會不明白這些暗示與明示。
趙東堂出錢包養,大哥也沒什麼差别。隻是前者粗暴,後者懷柔。
可到底,還是件買賣的事。
她不想做買賣,也不想被抛棄,她就是個貪心的人,什麼都想要,什麼都不想付出。
可沒人兜底,她隻能賣了自己,或者流落街頭。
流浪對她來說是暴力,和浪漫與自由沒有半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