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憐生笑笑:“你慣會裝相,誰知道呢。反正我已經一無所有,就算死了,也沒人會悼念。”
楚青晚微歎了口氣:“是我不好。”
楚憐生又開始落淚,雙眼睜着,淚落得無知無覺。
楚青晚輕撫她眼眶:“乖孩子,别怕。”
楚憐生蓦然抱住楚青晚,低低地急切地問:“大哥,你不會抛下我對吧。你不會的。”
楚青晚摸摸她腦袋,柔和地說:“當然。”
楚憐生抱得很緊,像在抱她最後擁有的東西。什麼都失去了,什麼都不再存在,隻有大哥還陪着她。
這樣也好,這樣也罷。
她不會有明天,過去也是虛幻,可她此刻靠着的人真實存在,帶給她少得可憐的溫暖。
“弄疼我。”她在楚青晚的耳畔輕聲說,“大哥,弄疼我。”
楚青晚俯身吻舐……
沉浸在欲望的海洋,人的理性無限縮小,被點燃成灰的原野,落不下的甘霖。
楚憐生又是痛快又是惡心,背德壓縮成薄紙,輕易戳破的謊言,被阻斷的生命,一場沒頭沒尾的獻祭。
她勸自己,心甘情願,自甘堕落,怨不得人。
她一口咬上楚青晚的肩膀,見了血才精疲力盡地摔落床榻。
柔軟與生硬,在侵與情的愛撫裡,楚憐生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餘下的時光,不過是一場可有可無的等待。
楚憐生變得更宅了,每天活動的最遠距離就是到花園看花。撫弄一朵朵無力反抗的花朵令她有種自己足以掌控一切的錯覺。
在人類的世界她一敗塗地,在植物的世界她充滿生機,随意地挑弄、撥動、彎折,甚至是殘忍地碾碎它們的花瓣,在指尖,撚摩出汁液。
她自發地成為一個惡徒,一個殺手,殺戮無聲之物,緩解内心的空洞。
鄰家的小孩有時路過花園,會隔着木栅欄跟她打招呼,問:“姐姐,你為什麼要肢解玫瑰?”
“因為我是壞皇後。”楚憐生面不改色地吃掉殘瓣,“我不但殺了她,還要吃掉她。”
“好吃嗎?”秦郁樓天真地發問。
“不知道。”
“那姐姐分我一些,我幫姐姐嘗出味道。”
楚憐生搖頭:“小孩子不能亂吃東西,會鬧肚子的。”
“姐姐不是小孩嗎?”秦郁樓驅使着輪椅,眨着那雙看得出矜貴的雙眼。
“當然。”楚憐生的語氣甚至有些自豪。
“那姐姐真可憐,”秦郁樓微歎一聲,“做大人很難的。”
小孩繼續他的秘密冒險了,楚憐生坐在花壇上看着他遠去。
夜晚楚青晚回來的時候,楚憐生問:“大哥,我要是懷孕了怎麼辦?”
“生下來。”楚青晚抱着她,摸摸她柔軟的肚子,“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了。”
楚憐生垂下長睫,覆上楚青晚的手背,困惑地問:“一個孩子和一朵玫瑰的區别是?”
楚青晚吻了吻她側頰,先說了句無關的話:“你悶壞了,需要到處走走。”才緩緩回答道:“花園的花憐生可以随意攀折,肚子裡的孩子卻必須保護好。”
“等憐生有了孩子,就不會整日胡思亂想。”他揉肚子的手開始往下,輕慢又輕柔,“給大哥多生幾個,男孩女孩都要有。”
楚憐生被弄得绯紅了臉,軟倒在楚青晚懷裡,含混不清地推拒:“不要在這裡。”周圍時不時有路過的傭人,盡管他們不會往這邊瞧,楚憐生還是有種暴露人前的羞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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