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知道她的感情經曆呢。

江岸生看她幹的豪邁，心裡的苦澀泛起漣漪。

看來這些年過去，她的感情經曆很豐富啊！

也是，她一向這麼惹人喜歡，一定有很多男人和他一樣前赴後繼。

沒人再打趣她，緊鑼密鼓地再次轉起指針。

這一次停留的方向是封雪。

她已經作勢要舉起酒杯。惴惴不安地摸牌，閉着眼睛緊張翻開，看着問題有一瞬間呆滞，但還是聲音平穩地讀了出來：“如果你在小屋發現你的心動對象也有其他的心動對象，你是選擇繼續釋放信号還是默默退出？”

問題問的很文雅，可能是考慮了節目播出被打碼的原因。

聽到問題，大家都很好奇封雪的答案，其實每個人都或多或少遇見過類似的問題，看是否有不一樣的答案呢。

基于從小的生長經曆，封雪回答的遵從本心也回答地坦蕩：“沒有第三個答案嗎？我會找這個人問清楚，他對我不感興趣那就及時止損啊！”

“好！”不知道是誰開了個頭，打破了隻有一秒鐘的靜默。然後就見袁滿率先舉起了酒杯，“為我們勇敢的女性幹杯！”八人碰杯，氣氛驟然升高。

佳雯抿了口酒，她沒有那麼勇敢，遇見這種事情她隻會及時止損，并不會找對方說個清楚。

說的好聽叫“及時止損”，壞了講就是“逃避”。在場的四個男人，都是她逃避的結果。因為逃避，她選擇和江岸生報考大學的時候一南一北；因為逃避，她選擇看不懂葉輕舟眼中的喜歡；因為逃避，她選擇不和褚柏昕宣之于口的暗戀；因為逃避，她選擇不探究程皓失聯默默退出。

她很想像封雪這樣，把話說清楚。

正想着，身邊的人起哄，才發現指針轉向了江岸生。

“用眼罩蒙住眼睛，選擇一位異性嘉賓俯卧撐五個”。

佳雯笑着搖頭，看着充當mc異常興奮的袁滿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葉輕舟。真是對活寶啊！

跟着袁滿的指揮，四個女生站在一排，江岸生搭着葉輕舟的胳膊來到女生面前，他食指比在嘴前示意女生們别說話，然後讓江岸生原地轉了十圈。江岸生站在中間，女生圍成一圈。

佳雯拽着周靜純的衣袖看着蒙眼睛的男人向她走來，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江岸生在黑暗中暈眩，無法辨認方位但卻能辨認味道。佳雯坐在他旁邊整整兩年，即便從分離到現在已經度過了快要四個兩年，他依然分的清楚她的信息素。

他堅定地朝着熟悉的味道走向她。帶着嫉妒，帶着期待。

摘下眼罩，是袁滿錯愕的臉。“不是吧！！！是我啊！”她惹火上身地環視一圈衆人，佳雯掩面從指縫中看江岸生的表情，分不清楚到底是慶幸多一點還是遺憾多一點。

周靜純看她穿的清涼，從沙發拿了條毯子給袁滿蓋腿，提示道：“快開始吧！”

遊戲開始的倉促，江岸生彎下身子趴在地上，做好準備工作後，一道女聲傳來：“我坐上去了哦！”，邊說着，背上傳來女生收着力道的重量。

“一！”怎麼會不是佳雯呢？

“二！”他明明記得選的時候能聞到她熟悉的味道，不可能記錯啊！

“三！”背部連帶着臀部一起下沉，袁滿坐的穩穩當當，忍不住又想拿出自己的小本子。挺紳士也挺man，長相身材也不賴啊！

“四！”褚柏昕看見佳雯打了個噴嚏，移了目光。佳雯旁邊的周靜純挽着她的手臂，隔絕了剛才一直坐在旁邊的程皓。而程皓顯然漠不關心，環胸審視着正在大冒險的二人，封雪靠近一分，輕聲問道：“程老師，如果換成你上場呢？”

“五！”終于到了最後一個，江岸生魂不守舍地拍拍手掌站起身。看着袁滿有點不好意思地沖自己笑了下，也回複一個笑容。

17歲那年就是這樣，看見一個和佳雯背影十分相似的女生抱着一摞書不小心掉了幾本，江岸生好心上前幫她撿起。擡頭，才發現不是佳雯，女生感謝地沖他笑笑，他發覺認錯也尴尬笑了。

忽然覺得有人在看他，江岸生轉頭，佳雯站在不遠的地方看着這一幕。有一瞬間，時空交彙，江岸生想替自己辯解。無據可考。

程皓往後退了一步，聲音堅定：“我會睜着眼睛做選擇，一步錯步步錯。”

-

喝了酒睡得不安穩，早上起來的時候佳雯不僅胃不舒服，頭也昏昏漲漲。下樓，發現袁滿也在餐廳，她正舉着雞蛋難以下咽，見她來又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拿着紙巾擦眼淚水和鼻子。

“你也感冒了嗎？”佳雯問。

“明知故問！”仔細看，袁滿比她嚴重的多，鼻頭都紅了。

佳雯想起身也給自己煮兩個雞蛋，這才發現廚房裡還有個褚柏昕在。

佳雯去公司一般會穿職業裝，今天穿了件緞面的襯衫，飄帶被她挽成蝴蝶結，搭配一條包臀裙，顯示出她姣好的身段。她擡頭，正對上褚柏昕驚豔的目光，他系着圍裙輕聲問她：“我煮了面，要一起嗎？”

當白大褂的褚醫生換成家居服還系圍裙，佳雯有點不切實際的感覺。來小屋的第三天，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不同樣子的褚柏昕，說家庭煮夫也不太正确，就是充滿了一種夢幻的味道。當然，也可能是她單方面的看法。

“一點點就行。”佳雯站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眼睛随着褚柏昕的動作而移動。

“你今天很漂亮！”

“謝謝！”腮紅遮住了她的病色，但是聲音還是能聽出來甕聲甕氣的。

冰箱門被不小的力道關上，三人的視線被吸引，江岸生拎着一個紙袋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來。不由分說地過來牽住佳雯的手腕，她被牽制地有點踉跄，旁邊的男人聲音冷冰冰的，帶着客廳的氣氛也驟然降了幾分。

“佳雯暈碳，我們先不吃了，走了。”他微微颔首。

“阿嚏！”又是一聲響亮的噴嚏聲，袁滿拿着紙巾一邊擦鼻子一邊看着尴尬的現場。内心忍不住對褚柏昕加油：褚哥，你怼回去啊！

但是褚柏昕隻是看着佳雯被江岸生拉走，又看了眼鍋裡剛下鍋的面，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

......

佳雯一邊回頭，一邊掙脫江岸生的手。“放開！”

褚柏昕低頭煮面，似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擡頭隻給了一個淡到極緻的微笑。佳雯一下子就松了掙開的力道。

“你在期待他會追上來嗎？”

佳雯在車上裝睡，本來鼻子就不透氣，現在更誇張幾分，本來就不均勻的呼吸更急促幾分。越急促越焦慮，阖上的眼睛抖動的更甚，最後隻得睜開。

“不裝睡了？”對上江岸生興緻盎然的眼睛，佳雯氣不打一處來。“吃點早飯吧。”說着，江岸生的眼睛不再看她，右手翻弄着隔在中間的紙袋子拿出一瓶她高中常喝的牛奶。

佳雯把頭别過去，冷冷道：“我不愛喝牛奶。”

他又從紙袋拿出昨晚準備好的三明治，“那吃點三明治？”

“我不需要。”她繼續冷冰冰道。

“我不需要你給我準備早餐，也不需要你在節目裡對我噓寒問暖，你演給誰看呢？我也不想和你綁定什麼綜藝情侶，什麼都不想。”

江岸生把着方向盤的手指尖都泛白，他覺得自己的胸口被她狠狠按住，無法呼吸。一如他走向她時，她後退的腳步，避讓不及的眼神，甚至是他在餐廳等待她時靜默地一句話沒有。

半晌，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那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