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吃，就順手放進口袋：“想聽你講。”

啞口無言。對上江岸生有點委屈的眸子，她覺得自己像是犯了什麼滔天大錯：“佳雯，你已經兩天沒理我了。”

她絞着手指，不去看程皓，擡頭對視江岸生。上學的時候他們做同桌，就算冷戰也沒有一句話都不說的時候。

江岸生：“你應該有情緒的。”

“我······”

程皓：“你們在幹什麼？”

見他注意力已經集中在兩人身上，佳雯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視自己，迅速找了理由離開。

“我有東西落在樓上了，我去拿。”

江岸生追了上去，佳雯紅着耳尖坐在二樓陽台的秋千上。

他并肩和她坐在這個雙人秋千上，佳雯下意識往邊上挪了一下。不說話，腦子裡亂亂的。

覺得自己喜怒無常，覺得自己太喜歡逃避，覺得自己花心。想起網上一句名言，又噗嗤笑了出來。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喜歡兩個你要藏好了】

江岸生問她笑什麼，肩上被他披了件外套。旁邊的玻璃茶幾上放着一個花瓶，裡面插着幾朵未開的郁金香，很漂亮。

佳雯掏出手機，給他看小乖的照片。“在想，我沒有回家小乖有沒有想我。”

江岸生淺笑：“今天不拒絕我了？”

腳勾着地，雙人秋千微微晃着，她不知道說什麼就望着對面的風景。江岸生記得高中的時候他們鬧矛盾，佳雯也總是這樣，他索性不說話，順着她的目光也望着對面的風景。

天太黑了什麼都看不清，白天濃郁的樹此時黑乎乎的，能把一切秘密吞噬。

自顧自開口：“和你分開後，我沒有談過女朋友。”

平地驚雷，佳雯側目：“不可能吧！”

身旁的人下颌分明，喉結上下滾動，有鍛煉痕迹的身體散發着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她不好意思地錯開眼。二人的腿并排靠着，隔着褲腿溫度擴散，像在灼燒。

她耳根紅了，她長大了，江岸生也是。她們都不再是那個十幾歲的少男少女了。

“哈哈，沒談戀愛也可以有暧昧對象嘛，這也不算談。”

她瘋狂給他，也在給自己找理由。

江岸生：“都沒有，佳雯。”

佳雯：“你們學校那麼多女孩子······”

他更加笃定：“沒有。”

風會偏愛長得好看的人吧，江岸生的發梢被輕輕吹起，佳雯忽然就想起他16歲的樣子。

風一吹，整個少年都青春洋溢。

風一吹，穿着校服的少年推着自行車和她走過那條她從小到大走過無數遍的路。

心忽然變得很柔軟。

四目相對。

他的手靠近，再靠近，最後輕輕勾着她的手指。她的心裡像是裝了一個泡泡機，每一個泡泡戳破都是他們的回憶。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他的處理方式和程皓截然不同，佳雯忍不住在心裡比較起來。這是她第一個喜歡的男生啊，在數十年的歲月中時間沒有将他擊倒，心底有個聲音在勸導自己。

佳雯緩緩開口：“好。”

别再逃避了，好嗎？就當給自己一個答案

好。

勾着的手指被他寬闊的手掌包裹、展開，最後手指相扣，像每一個午後的課間，兩人在座位上聊家常。

“昨天出去玩得開心嗎？”

“開心，那個密室好幾次突如其來就有人追我！賊吓人！小葉都快吓哭了！”

“還有那個海盜船，他下來之後都不會走直路，賊搞笑。”

“叢林飛車也好玩，失重感很強，一直轉圈圈。”

“我覺得最好玩的是大擺錘，這個是新項目吧，我記得咱們高中的時候那個遊樂場還沒有這個項目。”

她像小鳥一樣在他旁邊叽叽喳喳，江岸生偷偷玩她的手心。

“嗯。”

“小葉和我說他覺得旋轉木馬最好玩，你信嗎？”

“真的是笑死我了，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找個南瓜馬車坐着，純轉你知道嗎？”

······

身旁的江岸生是她的傾聽者，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她。

“下次應該輪到我們女生送禮物了吧······江岸生你想去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