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了敵人的圈套嗎?!——
可與此同時,就在櫃子隔壁,有一陣哀嚎突然響起:
“是誰、是誰在向這裡靠近?!
“有人嗎?有人在嗎?!能救救我嗎?!!”
鸠奈斯男爵一愣。他站在原地,呆呆看向聲音的方向。
喊聲源于櫃子旁邊,是從……牆壁裡傳出來的?
也就是說,牆壁對面,還有一個空間?
有人待在那片空間裡,并且,不像能自行逃脫的樣子?
鸠奈斯男爵皺起眉,迅速思考起這一系列情況。
他瞥一眼方才的櫃子:锉刀沒有對櫃子造成傷害,是不是說明,這兩件道具并不相互匹配?
——或許,那陣怪異的汩汩聲,還有水一樣的觸感,正是操作錯誤的提示。密室也并非獨立的,四周也可能緊挨着其他房間。——
推理應該沒錯。男爵感到自己重新掌控了局勢,擡起頭,慢慢地走向牆壁。
牆面沒有任何出口,對面的人不可能鑽過來。而且聽他的語氣,已經到了精神崩潰、無法做出攻擊的程度了。
鸠奈斯男爵沉下聲音,很謹慎地向牆那邊問:
“你說,聽見有人靠近,是嗎?”
對面傳來倒吸一口涼氣的響動。像是受了驚吓,許久後才哆嗦着慢慢回答:
“我、我聽見有腳步聲,好像還有櫃子被打開的聲音……
“是你嗎?是你在往這裡走嗎?
“你在哪裡?!能不能把我救出去?!”
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出來的。鸠奈斯男爵撇下嘴角,對這種軟弱的态度感覺到不适。他問:
“我沒看到救你出來的機關。你所在的空間是什麼樣的?搜集到了哪些線索和道具?”
對方“啊?”了一聲,好半天才懵懵然地嗫嚅:
“我所在的空間什麼樣?我、我不知道……
“什麼線索和道具?——”
鸠奈斯男爵打斷他,盡量平靜地問:“你看不出來,自己待在一個什麼樣的房間?”
他已經很不耐煩了。開始走向一旁,一面交談一面趁這時間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不管對面的人是誰,明顯自身難保,不會提供什麼有用的價值。——
果然,牆那邊的人結結巴巴回答:
“我,我也說不準這是什麼地方……
“……好像一條走廊?到處都是霧氣,還有螢火蟲一樣的亮光……——我、我一醒來就躺在這裡了!不知道怎麼來的!
“我想逃,就順着走廊一直跑,可怎麼也跑不到盡頭!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太可怕了,霧氣一直不散,還有哭聲傳來!我們怎麼出去——等等,你還在嗎?你不要走啊!”
鸠奈斯男爵腳步一頓:“哭聲?”
他正來到牆壁轉角,發現一座嵌入牆壁的櫃子,也很高大,通體有深藍色貼金的花紋。
“哪裡有哭聲?走廊裡還有别人?”
“沒、沒有啊,就我一個……”牆對面的聲音有些困惑:
“我也聽不出哭聲是哪來的……好像從牆對面?是不是在你那裡,剛才特别響——”
鸠奈斯男爵差點氣笑:
“牆這邊有哭聲?房間裡隻有我一個人,難道是我在哭嗎?”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對密室的情況一無所知,完全不懂得搜集線索逃生。
“我沒有聽到哭聲。隻可能是從你的房間傳出來的。既然聽見,想必是給你的提示,讓你跟随聲音尋找離開房間的方法。”
倒是有些奇特,他竟被關在一條走不出的長廊裡。或許并不怪這人愚笨,而是白色舞姬又搞出什麼花招,對走廊施加了類似“不可穿越”的魔法。
白色舞姬啊。
真是個陰險狠毒,将人玩弄于股掌間的惡靈。
鸠奈斯男爵很仁慈地告訴那人:
“你被關進邪靈白舞姬的結界了。
“很遺憾,隻能自己找到解法逃出去。”
他一個字都不想再說,沉下心觀察起面前的嵌入式櫃子。鸠奈斯男爵注意到,櫃子邊緣包着葉子紋樣的鑲金邊框,奢華至極,可是兩側的門軸,卻用粗木闆蓋起來,好像損壞之後臨時遮擋住一樣。
是在等着修繕嗎?
鸠奈斯男爵心生懷疑:或許,又是某種機關?……——
然而牆對面的人咿咿呀呀打斷他的思路:
“‘邪靈白舞姬’?那是什麼東西?
“它把我們關起來做什麼——它、它不會想把我們吃掉吧?!
“你你能幫我一起出去嗎?我還有緊急的事要做!”
鸠奈斯男爵沒有回答。他知道,兩人分隔在不同空間,想互相幫助,不是憑主觀意願就能達成的事。
何況對方是如此軟弱的人。就算他當場拒絕,大概也隻能嘤嘤哭泣呢。
誰料那人一下子急了,竟刹那間擡高了聲音:
“真的,你别走,你聽我說,我要找一個人——”
他沒聽見回應,頓時撲到牆面,拼命錘打發出“咚咚”的聲響:
“我記得來到這裡之前,我要找到一個人,——
“幫幫我,我必須馬上找到他,這是生死攸關的事,
“可是,我想不起來這人是誰了!
“求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