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治安官和守衛也會一同前去監視。
而在莊園裡,鸠奈斯男爵知道一條密道。就在大門後不遠處,一旦進入,他就能輕松遁形,逃過守衛的阻攔或追捕。
之後再輾轉到附近地區。這樣一來,鸠奈斯男爵還有機會趕往談生意的林場。至于這樁可笑的案件,真相或許會很快浮出水面,男爵的嫌疑也能自動被洗清。
或者,用生意賺來的利潤請一位私家偵探,委托他證明鸠奈斯男爵的清白。
總之,目前最重要的是保住生意,确保鸠奈斯家族有翻身的本錢。
男爵輕聲說:“我知道該怎麼做,已經計劃好了。”
“真的嗎?”
失憶者難以置信,語氣中露出敬佩:
“對啊,一直以來,你都是這麼意志堅定,不受幹擾地破解着困難。所以才一個接一個打開了密室的機關啊!”
“那像先前一樣破解密室吧,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
然而牆壁這邊,鸠奈斯男爵卻靜靜地沒有回應。
他忽然說:
“不。我想,就算破解也沒有用了。
“因為密室已經無法打開了。”
“什、什麼?!”失憶者驚愕地叫出來:
“怎、怎麼會?!!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我沒有。”
鸠奈斯男爵說。他的眼神變得暗淡:
“你記得,我找到了密室的出口嗎。
“出口大門上,分别有鬥笠、紙傘和折扇三幅漆畫。畫面從門闆突出,可以用手按動。
“這是經過僞裝的按鈕。根據門上的線索,同時壓住三幅漆畫,應該就能打開大門。
“但,畫面相隔很遠,一個人不可能獨自按下。
“——不,不隻一個人,甚至兩個人都難以觸及。這應該是三個人共同完成的機關;恰巧,結界中已出現的玩家,也正是三個人。
“也就是說,或許正确的順序,是将你,還有暗閣裡的那人,先帶入我所在的房間裡。然後一起打開大門。
“可是,暗閣的那家夥,
“——已經‘死’了。”
鸠奈斯男爵的嗓音喑啞下去。失憶者不寒而栗,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聽見對方感到恐懼。
男爵說:
“如果道具使用錯誤,或許還有機會彌補。可是失去的玩家該怎麼挽回呢。
“我害怕,真的無法逃出去了。
“所以,我才會這樣,痛苦不堪……”
》》》
房間中一片冷寂。鸠奈斯男爵停滞片刻,低聲說: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向你提過。
“在尋找大門機關之前,我原本,是可以救你出來的。”
這段坦白,連就奈斯男爵自己也感到驚訝。他竟兀自說出了真相,或許是因為絕望,或許在長時間的言說後,已不像先前那般警覺了。
“我在房間找到了一把鐵錘,我想,或許可以砸破你面前的牆壁。
“但我猶豫了。我看見大門上的幾塊木闆,忽然想知道砸開木闆會有什麼東西。
“我選擇了放棄你,因為鐵錘可能無法多次使用。而且我暗中以為……我不必救你,最重要的是自己想辦法逃走。”
鸠奈斯男爵說道。語調平靜,但并非沒有悔意,或者沉痛。
但失憶者突然笑了起來。
一開始,男爵以為是嘲諷,或者憤恨的氣極反笑。
但那笑聲十分清澈,語調輕松甚至帶着一點趣味: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覺得自己走錯了步驟,整個密室遊戲可能在這一步卡死。
“原因是,我和你說過,每一件道具隻能用一次,而你卻選擇了錯誤的用法。
“我的确是這麼和你說的。
“但我的意思是:每件道具,也許隻與和一件物品匹配。
“例如紅色鑰匙可以打開紅色櫃子,但無法與黃色櫃子匹配。毛巾可以擦桌子,但無法擦拭地闆。
“鐵錘也是一樣。”
鸠奈斯男爵頓了頓。
他忽然明白過來,慢慢說道:
“意思是,鐵錘本來就是與木闆匹配的,或許并不能敲碎牆壁。即便我首先敲擊牆面,也可能不起作用。
“我的操作并沒有謬誤。”
“對呀,是這樣。”失憶者說道,他“哈哈”地發出笑聲:
“其實我很确定,鐵錘無法擊碎牆面:我還從未聽說密室遊戲中,會有‘打破牆壁’的做法呢。
“因為這屬于‘暴力開辟通道’,而密室逃生的要旨在于解謎,并搜集細節中的信息。
“所以,想通過‘破壁’救我出來,應該是行不通的。
“至于大門機關……”
失憶者的語氣嚴肅了一些。他想了想:
“我猜,可能不需要同時按下按鈕。”
鸠奈斯男爵也很快聽懂了他的意思:
“對,既然不能暴力打破牆面,周圍又沒有明顯通道,或許你本來就無法進入這座房間。所以,大門機關無需多人操作,在我獨自行動的範圍内。
“可是漆畫的問題該怎麼解決呢……——”
“等等,我好像知道了。”失憶者打斷他,忽然說道:
“‘鬥笠’。你說大門的漆畫上有鬥笠。
“你先前從木偶中拿到一塊拼圖木牌,上面也有鬥笠的圖案。”
他喘了口氣,語調因為激動而擡高起來:
“你把木牌拿出來,我似乎遇到過這種關卡。
“那不是拼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