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收集——博古架:锉刀,面罩,鋸子,湯鍋;已消失:帶有鬥笠圖案的木牌;使用中:底面柔軟的舊皮鞋,帶有提示的羊皮紙,抽屜鑰匙,殘破的冊子本*
*玩家I位置——面對牆壁;失憶者——消失在牆背後的空間*
鸠奈斯男爵獨自站在房屋裡: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嗎。
可他的視線掃過牆面上的裂痕,觸目驚心,像是直視着一具傷痕累累的軀體。——不,不是幻覺,這是人面白花留下的痕迹。白舞姬的出現,灌木的瘋狂生長,所有詭異的事全都真切存在過。
更可怕的是……——
鸠奈斯男爵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真實存在,就意味着白舞姬發出的警告,也無法當作幻象被忽視。
結界最終會迎來毀滅。男爵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裡,找出密室中發生的事,逃出這個時空。
他頓了頓,迷茫地四下環顧:
所以,密室布局,與現實中的失蹤案有關。
卡林富商的失蹤案。
難道真的是案發現場嗎?有人在這裡綁架了卡林,把他囚禁起來?甚至在房間裡殺人、抛屍?
可問題是,鸠奈斯男爵根本不認識這個地方!也不明白,自己和失蹤案到底有什麼聯系!案發那天晚上,他明明在自己的莊園裡,一路踉踉跄跄回到房間,倒在床上陷入了昏厥。
男爵記得很清楚,彼時他從密道走出來,筋疲力盡,頭腦中的思緒也一片混沌。
他一邊走,一邊感到一種長夜無盡的絕望:男爵第二天還要趕路呢。前去一百二十英裡外的林地,一路上,經過城市與村莊,甚至穿越山巒與湖泊。就連男爵自己也不知道,他如何有勇氣在清晨醒來,面對颠簸的漫漫旅途——
不過,等一下——
鸠奈斯男爵突然怔住:
——我為什麼會感到那樣累?
隻是從密道走回來,怎麼會累到身體虛脫,幾乎不省人事?——
那種程度的疲憊,更像是經曆了什麼劇烈的掙紮。男爵不由一陣惡寒:感覺像與什麼人博鬥過,或者,移動了什麼沉重的物品?
死沉的、死寂的物品?
比如,一個死去無法動彈的成年人——
鸠奈斯男爵瞳孔放大:
難道,是自己做了什麼嗎?他的混亂的記憶遺漏了什麼嗎?
男爵有理由殺掉卡林富商的,對嗎。
說出實話吧,他一直憎恨卡林富商,不是嗎。
卡林對男爵的生意造成威脅。甚至就連卡林府的土地,都是從落魄的鸠奈斯家買下的。他那可怖的、扭曲畸形的竹子博取萬千人歡心。這樣的财富,這樣的風光,不叫人嫉妒得咬牙切齒嗎。
嫉妒得想要殺掉。
——我,我到底幹了什麼……——
男爵耳畔,回響起白舞姬空靈的聲音:
或許,你就是造成失蹤案的人,隻是自己不記得了。
視線慢慢變得黑暗。突然,男爵的腦中閃出一點光亮。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因為殺人才體力不支的。
那天晚上,我做了别的事——
他回想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那些畫面:
男爵當時,是去掩藏偷竊來的贓物了。
有一隻白色的瓷瓶。還有小瑞比偷偷搬來的竹子——又是那些礙事的竹子!
是瑞比從卡林家的車隊偷來的!該死,為什麼沒人看管這個卑賤的奴仆崽子?!
哦,因為他媽媽去買第二天路上的早餐了。傍晚又拖拖拉拉前去馬場預付馬車。
瑞比的母親是個瘦小的女人,所以男爵總讓她做些輕便的活,卻反而助長了她散漫無禮的脾氣。
“我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人,像那惡心的竹子一樣拖人後腿!”
鸠奈斯男爵不能在臨行前惹出禍端。所以,他不得不獨自一人,将贓物藏進密道裡。
絕不能讓任何人發現。男爵一直去到秘徑最深處,那片土地已脫離莊園的範圍,周圍有水溝阻隔,幾乎延伸到附近馬場的地下了。即便莊園的仆人也不會找到。
男爵将物品搬運了那麼遠,還要從陡峭的秘徑中走回。所以才會那樣累的吧?
是這樣、一定是的。
從時間上講,也來不及再去犯案了。
鸠奈斯男爵說服自己,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他沒有傷人,也絲毫不記得案件的任何細節。然而這樣一來,一無所知的他,又該如何破解真相呢。
男爵低下頭。看着散落在地面的、他搜集的那些物品。
帶有筆記的羊皮紙。以及穿在腳上的舊皮鞋。
按照之前的推理,有什麼人企圖進入這座房屋,而所有這些工具和情報,就是他暗夜潛行的準備。
這個人,想必懷揣着什麼陰謀吧?
會不會,他就是那個犯下失蹤案的兇手?闖入房間,難道是為了謀害卡林富商?
按照白舞姬的話,結界會複刻人們的心象,或許男爵将随着潛入者的足迹,一步步經曆他犯案的過程。他會看到什麼呢?殘酷的綁架和虐待?甚至血腥殺戮?鸠奈斯男爵望向屋裡的屏風,猛然間一陣戰栗:屏風背後擋着什麼?看不見的房屋另一邊,藏着什麼駭人景象呢。
鸠奈斯男爵攥緊雙拳。而在這個時候,房屋的牆壁突然傳來一陣敲擊聲。
猝不及防,令人血凝成冰。随後,一個人聲赫然響起,高亢的音調幾乎把夜色擊穿了:
“喂——那個,
“你在嗎??!”
男爵被驚得彈飛了出去。“啊啊啊——”直到聽清那個音色,他才踉跄地站定下來,感覺這副軀體都要在一次次驚吓中報廢了。
牆背後的聲音也吓了一跳:“噢、噢!!我是不是太突然了!你在屋子裡嗎,有什麼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