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收集——博古架:锉刀,面罩,鋸子,湯鍋;已消失:帶有鬥笠圖案的木牌;使用中:底面柔軟的舊皮鞋,帶有提示的羊皮紙,抽屜鑰匙,殘破的冊子本*
*玩家I位置——面對牆壁,靠近書桌;失憶者——牆背後的空間*
“蹦跳的小孩子”。
“男孩玩偶”。
“闖禍”。
“信”。
這些是失憶者看到的意象。然而在被目睹前,它們卻早已出現過了。——
鸠奈斯男爵曾告訴他,前一間密室裡,桌上放着一隻男孩玩偶。此外,牆壁挂有一幅小男孩畫像。畫裡的人高高跳躍,小腿向外翻開成為“w”型。
失憶者很在意小孩子,男爵反駁:小孩子又怎樣,頑劣地到處闖禍?
失憶者還在結界的幻象中看見,自己被馬車劫走,送往了無人之境。也是男爵安慰他:能切斷與旁人的聯系,其實很自在。最好連書信都不要往來。——
——
房屋陷入謎一般的寂靜。
片刻後,鸠奈斯男爵沉沉開口:
“我的确提到過那些事物吧。你看到的不是什麼新奇場景,倒像陳詞濫調一般重複着我的話。”
失憶者無比困惑,發出的聲音都像墜入了雲霧裡:
“這樣……怎麼會這樣?
“可我看到那些場景時,并沒有刻意回想你的話,
“見到的畫面也那樣真切,不是區區幾個詞語就能概括的!”
鸠奈斯男爵搖了搖頭:
“但不得不承認,你看見的事物都是被我所說的内容觸發的。
“或許這就是結界的機制吧,能從我們的對話抓取幾個字眼,繪聲繪色編織出一幅假象。”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男爵揉了揉額頭:無論如何,牆背後的空間都虛幻而無法理解,對于找到真相毫無作用。——破解密室的機關,隻有我一個人能做到了——他彎下腰,撿起之前散落的羊皮紙和冊子本,然而這時,男爵餘光一閃,瞥見地面上靜靜落着一枚葉片。
深綠色,卵形的表面有暗色流光。
鸠奈斯男爵一頓。這是從人面灌木摘下的葉子,似乎能将失憶者送回現實,避免他再受幻象的侵擾。
——可憐的人,已在幻覺裡無所适從了吧——男爵伸手去拿葉片,可他突然愣了愣:如果失憶者離開,結界又将隻剩下他一個人。無論慘叫還是大笑,都不會再有誰聽見。
牆背後,也再不會響起那冒失卻親切的大呼小叫聲。
鸠奈斯男爵攥緊手指。轉過身将葉片留在了地上。
他打開冊子本,翻到之前夾着書簽的那一頁:
“說起來,你還不知道結界出現的原因吧。是為了破解那樁失蹤案。
“至少白色舞姬是這麼告訴我的。”
失憶者猛地吸了口氣:
“白衣服的魔法師也和你說話了?
“失蹤案?就是你被卷進去、沒有人為你作證的那樁案件?密室結界竟然和現實有聯系?!”
鸠奈斯男爵點頭:“很令人驚訝吧。
“之前我和你說過,房屋出現了一個入侵者。我想,這個人就是失蹤案兇手。而我正在結界的驅使下,一步步重走他行動的軌迹。”
男爵簡單轉述了白舞姬做出的解釋。失憶者驚詫得不住喘氣,片刻過後才喃喃出聲道:
“也就是說,結界複制了兇手的内心,利用他的視角向你展示案件發生的過程?我就說嘛,白衣魔法師不是為了折磨我們才開啟結界的……
“那麼接下來怎麼辦?”
鸠奈斯男爵擡起頭,望向房屋中間的屏風:
“将那扇屏風推開。我懷疑失蹤者就被藏在屏風背後,現在離謎底已經很近了。”
他沒有說出卡林富商的名字。自然是因為,對方顯赫的聲望讓他妒忌得并不願提及。鸠奈斯男爵說:
“挪動屏風需要密碼,而密碼的組合,已經找到了。”
他看着冊子本,攤開的頁面上寫着幾行字:
“馬廄——啟程:城郊的花園——城市——
“——終點:樹林。”
城市,樹林,恰好是密碼盤上的圖案。并且契合了畫屏上的卷尾語:“願你銘記終點,也悉數沿途的風景,終将一往無前”。
“一往無前”,是在暗示消除隔閡,去往屏風背後的空間吧?
鸠奈斯男爵皺起眉頭。他想象着房屋另一側會是怎樣的景象:手腳被捆、嘴裡堵着破布的卡林富商?或者,卡林富商早已不存在了,倒在地上的,隻是一具血淋淋面目全非的屍體?
——這種場景,讓人有一種錯位感呢……——
男爵深深嫉恨的人,卻以如此凄慘的姿态與他共處一室。鸠奈斯男爵會感到震懾嗎,還是這種震懾中,多少摻雜着複仇般的暢快淋漓呢?——
可就在這時,眼前的屏風突然一顫,“啪嗒”,畫屏的一角竟搖晃着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