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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XXXXIII. 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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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具收集——博古架:湯鍋,帶有提示的羊皮紙,抽屜鑰匙,殘破的冊子本,鋸子,锉刀,面罩;使用中:底面柔軟的舊皮鞋*

*玩家I——蜷縮在壁爐的爐膛下*

驚恐之中,鸠奈斯男爵瞳孔慢慢放大。

——哭聲……

可是,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聽到哭聲啊——

他忽然想起白舞姬的話:

“你見過的、你相信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執念會讓感官扭曲——”

男爵一瞬間陷入巨大的惶恐中:

難道,我經曆的一切都是虛假的?連我自己的感官,都變得不可信了嗎……

——荒謬……

真是荒謬至極!……——

他猛地搖了搖頭,拼命從紊亂的心緒裡掙脫:

别自己吓自己了,什麼謎團?什麼哭聲和拍打聲?!根本毫無依據,我在編造什麼滑稽可笑的故事嗎?!

現在要做的,就是煮一鍋熱湯取暖,趕緊從這個鬼地方離開!

密室的出口已經打開了啊,還要在最後一刻自找麻煩嗎?!

想到這裡,鸠奈斯男爵的心穩定下來。

他看着房屋的布景,華麗而陳舊的家具,月光下聚散飄浮的纖塵與霧氣……一切都過于真實,讓他的妄想顯得那樣虛無,不攻自破。

男爵深深吸了口氣。低下頭,從滿是灰燼的爐膛中退出去。

沒有找到火柴,那便不要在此逗留,消耗心力。

——必須保持意志、不斷做出行動。我絕不能崩潰了,

因為,這裡隻有我一個人了啊……——

男爵打算先去地窖,用湯鍋從儲水罐中取水。

地窖位于壁爐的旁邊。男爵掀開入口的木闆,伏在地面,看到陰影中靜悄悄矗立的水罐。

隻剩下一小半水了,無法直接用湯鍋撈取。他于是伸手提起罐子,然而這時,隻聽“啪嗒”一陣響聲,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地窖裡輕輕移動。

男爵驚駭地僵直在原地。但他很快發現,那隻是一個被儲水罐碰翻的小盒子。

盒子一側貼着一枚紅色木片。造型十分獨特而眼熟,鸠奈斯男爵吸了口氣:

“劃亮火柴的紅磷片?

“這是火柴盒?!”

他的心跳突然間加速:

可以點燃火焰了!應該是工人們偷偷儲備在這裡的吧。

壁爐中求而不得的火柴,換一個位置後,卻在地窖裡輕易地找到了。隻是,地窖底部距離地面很遠,想要撿起小盒子,必須進入地窖的内部才能做到。

鸠奈斯男爵望着寂靜的黑暗,咬了咬牙,縱身跳了下去。

比想象中的稍微高些。男爵半滑半跌地落在地上,感到小腿微微一絲抽痛。

他撿起火柴盒,一面查看火柴是否完好,一面警覺地擡起頭,下意識地打量起這座地窖。

論形狀,大約是個四英尺寬高的立方體。表面封着木闆,似乎直接砌築在泥土裡,幽閉濕潤的觸感讓人不禁聯想到墓穴。

不知為什麼,這壓抑的氣氛,卻讓男爵感到一陣舒适。

他迷茫地注視着地窖,發現其中一面木闆連接着房屋牆壁,也就是壁爐爐膛的後側。

——又是壁爐?——

鸠奈斯男爵一驚。那種恐懼的感覺再一次襲上心間。

“如果地窖與壁爐緊貼在一起,那麼——”他生出一種不安的猜測,仿佛想要驗證什麼,顫抖地擡起手敲了敲四面木闆。

令男爵肝膽俱寒——或者,正如他預料的那樣——有一面木闆背後,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響。

它的背面,沒有被泥土封死。而是一個空洞。

也就是說,地窖旁,或許還存在着一個空間。像一個地道,連接着房屋内外。

鸠奈斯男爵胸口劇烈起伏。他呆呆地想:那個空間裡,會不會,囚困着什麼人呢?。

男爵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産生這樣駭人的想法:

如果有什麼人身處那片空間,會不會,就是他發出了哭聲,和拍打聲呢。

聲音通過地下,傳入房間,也傳向了正在破壞馬車的卡林富商。他被這不合常理的聲音驚動,不得不放下鋸子,來到房屋的對側查看情況。

他一定以為,哭聲是從牆邊的壁爐傳來的。因為彼時的卡林富商,還沒工夫查看房間,也不知道爐邊的木闆通向一個地窖。

所以,他會在壁爐中尋找聲音的來源。

所以會鑽進爐膛,将腦袋探入煙囪裡。

也就是那個時候,卡林富商發現了藏在煙囪裡的湯鍋。所以他才會得知,工人們私下裡,違反規矩在這裡做飯。

所有怪異的舉動,都能解釋清了。一切事件的緣由,就是卡林富商聽到了哭聲。

“哭聲……”鸠奈斯男爵猛一個寒噤:

可是,哭聲根本不存在啊。

他後退兩步,虛弱地笑起來:我又在捏造什麼臆想……什麼哭聲和拍打聲,什麼地下空間?馬場這樣的地方,怎麼會有地下通道呢?

可男爵的笑容一凝,忽然感到一陣惡寒。

“馬場”,“地下”。這兩個字眼,為什麼那樣熟悉。

甚至,他此刻站在地窖裡,那種封閉而壓抑的感覺,也親近得令人可怕。鸠奈斯男爵困惑地、無比費力地思索着,猝然間,回想了起來。

——是的,這座房屋之下,或許真的有一個地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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