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英國的天氣本來就很少有莉安德拉喜歡的大晴天,伏地魔又無愧于黑魔王的身份,把食死徒據點的位置都選得黑漆漆的,視覺上就帶給人極大的壓迫感,莉安德拉無數次腹诽,住在這種地方,沒有心理正常才是最不正常的。
因此莉安德拉·斯佩多是‘喪心病狂’的,她喜怒無常,喜歡将敵人折磨得體無完膚、不肯讓他們利落地投入死神的懷抱,同時也将自己觊觎黑魔王左膀右臂位置的野心清楚地暴\露給所有人看,真的得到黑魔王的承認以後,她更得意了,畢竟有貝拉和小巴蒂在,他們兩個對黑魔王的狂熱絲毫不輸給任何人,但黑魔王選擇了莉安德拉。
——這樣的人設是不是過于扭曲了?
莉安德拉正在琢磨着微調自己的人設。她以往的定位是比貝拉有腦子、但沒有小巴蒂心思缜密,表現出來的更多是折磨敵人的狠勁兒。
現在想要得到黑魔王的‘嘉獎’,從他那得到更多的情報,她得對黑魔王更有用才行。
*
明眼人都看得出黑魔王的心情不好,看來他最近的忙碌并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沒人想頂着被鑽心剜骨的風險引起他的注意力,但畏畏縮縮反而會讓黑魔王的怒火更加高漲。
“主人,我能為您分憂嗎?”
莉安德拉笑着,站出來當了那個‘勇士’。她從不在黑魔王面前掩飾野心。‘渴望離他更進一步’、‘想要得到他的重用’——伏地魔享受這樣的野心。
黑魔王的聲音是陰森的,是冷酷的,他說:“莉安德拉,鳳凰社蹦跶得夠久了,你能為我帶來好消息嗎?”
聽到‘鳳凰社’,莉安德拉很快反應過來,離預言中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所以他這段時間才會這麼反常,他想要在七月底之前解決掉鳳凰社。
在黑魔法的道路上走得越遠,伏地魔那張臉的非人感就越強,他的五官模糊,像蠟一樣,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扭曲,他看起來就像一具行走的骷髅。
莉安德拉每次都要在腦子裡把這輩子最悲傷的事都想一遍,才能保證自己不在他面前失态,這次也是一樣,她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志在必得再配上一點高傲地回答:“當然,我會讓您聽到鳳凰的悲鳴。”
她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必要的時候,我需要親愛的家人們一點點的協助。”
看來她的腦子配得上野心,沒有自負到覺得她一個人就能做成這件事。伏地魔點點頭:“不要讓我失望。”
莉安德拉知道,這代表着默許。
隻是現在還不到收網的時候,這次的任務要怎麼合情合理地失敗呢?懲罰倒不要緊,但她不能讓伏地魔對她失望。
哦,她想到了。
莉安德拉不安好心地笑了。
——找個有足夠分量的‘家人’背鍋吧。
20.
1980年6月19日。
亞曆克斯·艾莫爾懷着忐忑的心情,在同僚同情的目光中走向那個比地牢還要深的房間。
那是莉安德拉·斯佩多的實驗室,就挨着地牢。
等走進去後,亞曆克斯發現,傳聞果真不是空穴來風的。
也許是實驗需要精确記錄,這間位于地下的實驗室的燈光并不昏暗,他叫不出名字的實驗器材裡大刺啦啦地保存着眼球、手指、認不出來的粉末,有個高度貼着天花闆的展示櫃,裡面放着一排排的水晶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聽到了裡面有絲絲縷縷的慘叫聲傳出,這讓他打了個寒顫。
見他看着水晶球,莉安德拉停下手中的工作——她正在工作台那兒雕刻着一個羚羊雕塑——為他介紹:“那些是我的紀念品,做實驗是這樣的,留下點痕迹更容易改進。”
什麼神經病會把人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時的慘叫聲存在水晶球裡留下來,聽着這種東西,她怎麼做到能早睡早起的。
羚羊……他不會記錯的,幾個月前死的那個鳳凰社成員就叫多卡斯·梅多斯,她的名字有‘羚羊’的意思。
這到底有什麼好紀念的?亞曆克斯看起來更僵硬了。
“坐,”莉安德拉也搬了把椅子坐下,她沒繞圈子,用不容反駁的口吻說:“我知道你在鳳凰社發展了一個内應。”
亞曆克斯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他想要說什麼,但莉安德拉制止了他,她看向眼前升起防備心的男人,說:“我不會搶你的功勞,那個人是誰對我來說并不重要,我隻要結果,還是說……你不想配合黑魔王大人吩咐下來的任務?”
這個指控太嚴重了,亞曆克斯的防備被敲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和憤怒,他幾乎要跳起來尖叫:“我沒有!”
這時,莉安德拉的微笑就讓人火大起來了,亞曆克斯覺得自己在她眼裡就是個笑話,但她的地位不是他能夠放肆的。
過了一會兒,亞曆克斯平複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想要我做什麼?”
“讓他想辦法打聽到某個成員的家庭住址,我要的是有家人、且家人沒加入鳳凰社的那種成員。”
鳳凰社那群人的嘴很硬,撬不出來總部的位置。
他們的家人不是鳳凰社的成員,更不知道了。
莉安德拉當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她是要讓他們選擇:要家人還是要鳳凰社的事業?
假如人質死了,那麼會激發鳳凰社成員的怒火和仇恨,讓他們更加堅定地站在鳳凰社的一方,但如果……人質活着呢?
這個女人多的是折磨人的手段,畢竟她擅長讓人生不如死的名聲可不止在食死徒中流傳。
死亡太簡單了,她是要攥住人的心髒,控制其心髒跳動的節拍,從而摧毀一個人的精神。
刹那間,亞曆克斯覺得這裡未免太冷了,他站起來:“我知道了。”
說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