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能說這對父母不愛他們的孩子嗎?
不能,顯然他們也是想要望子成龍的父母們的其中一員,隻是這份愛的用錯了地方。
因此,讓人難以介懷。
不過這些都不是儒鹭金一個外人能評道的,他隻是不想讓這個孩子在将來因為今天的沖動後悔。
所以儒鹭金做了這個能拉住他的人。
于是夏樹順着儒鹭金的話又想了想,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又猶豫的搖搖頭。
“哥哥失蹤後,媽媽堅定的不讓我進哥哥的房間,有時候又會複雜的盯着哥哥房間的門看,那是愛哥哥嗎?爸爸每天罵哥哥混日子,又會在打完哥哥後讓我給他送藥,那是愛哥哥嗎?”
儒鹭金看着他并不回答。
于是夏樹又問:“也許爸爸媽媽是愛我們的,我們一家人以前也一起去過遊樂園,爸爸媽媽還說我和哥哥以後會成為很棒的人,一起吃豪華的大餐,到底我應該怎麼做呢?他們養育了我,我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嗎?”
他是真心的迷茫,想從儒鹭金那裡尋求一個答案。
儒鹭金告訴夏樹,“夏樹,你當然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隻是我不能告訴你你應該怎麼做,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判斷,如果現在不知道,那就學會等待,等你自己長大,那時候你一定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夏樹認真看着儒鹭金,黑色的短發,黑色的眼睛,明明與哥哥染的嚣張金發大相徑庭,體型也完全不一樣,卻硬是給了他一種與哥哥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明白了,謝謝你。”
談和了,儒鹭金便去應付後面追上來的夏樹父母時,夏樹和太宰治待在一起,旁邊有一窩搬運食物的螞蟻。
夏樹看着螞蟻跨過碎石搬運食物,忍不住感慨道:“你哥哥真好啊,要是我的哥哥也在這裡就好了。”
太宰治冷不丁的說:“他不是我的哥哥。”
夏樹吃驚:“可是……”
太宰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我姓太宰,他姓儒,還不明顯嗎?”
夏樹迄今隻知道儒鹭金叫無名殺手,他小聲嘟囔:“我又不知道那個哥哥姓什麼。”
太宰治數着螞蟻,不冷不淡出聲:“你差不多也該接受現實了吧?”
夏樹疑惑道:“什麼意思?”
太宰治表情比他還要疑惑,可愛的小臉看着夏樹:“接受自己的哥哥是個殺人犯很難嗎?難道他是個殺人犯就不是你哥哥了?”
他在夏樹驚愕的目光下露出惡劣的表情:“再裝下去就顯得無理取鬧了,夏樹君。”
尋訓高校其實就是一群垃圾的集合地。
學生們在裡面拉幫結派,不學無術,甚至尋訓高校坐落的那片地帶,都堪稱混亂三不管,直到最近才有了和平的樣子。
這樣的地方,四處尋找哥哥的夏樹怎麼可能沒有發現不對,不隻是尋訓高校,很多地方都被夏樹下意識忽略了。
現在太宰治徹底給了夏樹當頭一棒,讓他再也沒有了自欺欺人的機會。
夏樹低下頭,終于露出苦笑,“真不愧是殺手的搭檔,不過接受不了自己的哥哥可能是個對鮮血興奮的殘忍的家夥是理所當然的吧。”
他見過的,在哥哥為了保護他反抗欺負他的人時,他把對方打出了血,那時哥哥的表情是興奮的。
當時的夏樹隻是懵懂,後來這畫面卻反複在他腦海出現,又被夏樹壓下去,内心害怕深究。
不過。
小小年紀的他終于能露出輕松的笑容,“不過現在我相信我哥哥一定不會是那種人了,他一定有我不知道的苦衷。”
如果沒有太宰治的點醒,夏樹可能還要糾結很久。
“可能吧。”太宰治随口道,他将腳踩在螞蟻們的必經之路上,小螞蟻們混亂了一會兒,一隻螞蟻帶了頭,一群螞蟻踩着太宰治的鞋爬過去,又接上了原本的道路。
夜晚清涼,逐漸有星星冒了出來。
儒鹭金在不遠處高興的對他們揮揮手,帶着夏樹的父母走過來。
夏樹父母的臉色不太自然,闆着臉給夏樹道了歉。
夏樹沒說原諒不原諒,隻眼神灼灼的望着儒鹭金。
儒鹭金也不賣關子:“我們去見你哥哥。”
夏樹驚喜的叫出聲:“你們怎麼找到我哥哥的?”
儒鹭金打着哈哈:“隻是和人打了一架,他們沒打過我,願賭服輸。”
夏樹沒聽明白,隻覺得儒鹭金在他眼裡更加高大上,“謝謝你,儒先生。”
儒鹭金一呆:儒、儒先生?
夏樹看向太宰治,鄭重其事的說:“也謝謝你,太宰先生。”
聽見這句,儒鹭金興緻勃勃的看向太宰治,也不管他做了什麼,隻揶揄的拍拍人的肩膀,對他嬉皮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