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赫:“我在西中,尹校長讓我晚上給學弟學妹做個彙報。要不要過來,或者我結束後去找你。”
滕靜言:“好的,那我來西中。”
距離彙報還有半個多小時,兩人約在了校外籃球場。
籃球場距學校二百米,學校舉辦大一點的籃球比賽一般就在這裡。
她簡單收拾了下,就出門了。從酒店打車過來,不到十元。滕靜言感歎,西頌的物價比A市劃算多了。她轉而想到滕靜語,若是她正常花銷,基本生活應該沒什麼問題。
下了出租車,天已經黑透,道路比之前要寬闊了不少,兩邊的路燈亮起,宛如星火。遠遠看到西中教學樓,像沖破水面的冰山,漂浮在星火之上。
籃球場周圍沒什麼人。應該和以前一樣,學校封閉式管理,不是周末的話,隻有體育課才會來這邊。
除了某人。
有一次,滕靜言他們班上體育課。沒一會兒,應赫來了,和班裡的男生一起打籃球。有人問他怎麼來了,他說站在教室門口太沒意思了……說完一個漂亮的三分球,引得四班女生一陣躁動。
滕靜言在另一邊打羽毛球沒理他,沒一會兒,球砸過來,帶飛了羽毛球,滕靜言接了空。
少年來撿球漫不經心說:“羽毛球都接不住。”
滕靜言把腳邊的籃球一腳踢飛:“籃球都撿不到。”
應赫舌尖抵在口腔内,懶洋洋看了她幾秒。忽然臉上綻開一個笑容,伸出大拇指:“滕靜言,你有種。”
那是高二下學期,滕靜言已經很久沒跟應赫說過話了。
應赫就像是天邊自由自在的雲,每當她稍稍靠近,就想把思緒從□□中完全抽離,安放在柔軟的雲端。
然而,她知道,應赫意味着危險和不确定。高考,容不得半點差池與意外。
滕靜言撿起羽毛球,“啪”得一聲拍了出去。
應赫把籃球朝後一抛,插着胳膊站在原地看她打球。
“應神,你也會被罰站啊。”
“老師怕我在,影響她發揮。”
“你來我們班上體育課有什麼企圖?”
“見識一下,最爛的球技。”
“我看你是拜倒在四班姑娘的石榴裙下了。”
“真要拜倒,也是别人拜倒在我的牛仔褲下。”
應赫姿勢吊兒郎當,卻對四班同學的提問有問必回。隻是回答的時候,嘴角挂着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睛看着滕靜言,不曾離開過。
滕靜言手中的羽毛球飛了出去,擦着應赫的耳際飛過,落在身後的空地上。
……
“氣場太強大,羽毛球都被我吸引。”應赫撿起羽毛球遞來。
“給我。”滕靜言伸手去接。
應赫把羽毛球舉過頭頂:“你不是不跟我說話麼。”
滕靜言抿了抿唇,沒說話,隻是将球拍握得更緊了些。
“不給就算了,你直接還到體育教室去。”
“還沒玩呢,還什麼。”應赫走向滕靜言對面的女生,禮貌地伸出手,溫聲道:“球拍能借我一會嗎?”
女生曼聯通紅,看看滕靜言,仿佛在說:“我身不由己——”下一秒,就将球拍遞到了應赫手裡。
滕靜言狠狠地揮了揮手中的球拍。
應赫懶洋洋地站在對面,手裡随意地轉着球拍道:“别怕,我讓着你。”
滕靜言把他的腦袋想象成一個羽毛球。
應赫輕笑了一聲,手腕一抖,羽毛球輕飄飄地飛了過來。
看不起誰。
滕靜言眼神一凜,揮拍将球狠狠地打了回去。
球速極快,直奔應赫的左側。
然而,應赫卻像是早有預料,腳步輕移,輕松地将球接住,反手一挑,球又慢悠悠地飛了回去。
滕靜言皺了皺眉,她快步上前,再次用力揮拍,球像一顆炮彈般直沖應赫的底線。
應赫依舊不慌不忙,輕輕一躍,将球穩穩地接住,随後手腕一抖,球又輕飄飄地落回了滕靜言的半場。
“你能不能認真點?”滕靜言忍不住喊道,語氣裡帶着明顯的怒意。
應赫聳了聳肩,無辜道:“我很認真啊。”
認真逗她。
滕靜言氣得咬了咬牙。
被“放水”的感覺卻讓她不爽。
接下來的幾個回合,她幾乎用盡了全力,每一次揮拍都帶着風聲。然而,無論她怎麼打,應赫總能輕松接住,然後輕飄飄打回來。
滕靜言:“太沒勁。”
應赫手腕一抖,球高高地飛起,滕靜言迅速後退,試圖接住這一球,然而球卻在即将落地的瞬間突然下墜。
她來不及反應,球已經輕輕地落在了地上。
“非要輸掉,才有勁是嗎?”應赫收起球拍,笑眯眯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