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庭扒在石床邊上,最後又同陸影掙紮了一下:“對于師兄的安排,師弟我覺得很不妥。”隻是他平日裡說話從沒有個正形,此刻的聲音又輕不可聞,陸影這聽的人便以為他隻是在同自己調笑。
慕閑同陸影行禮,算是接下了大師兄的囑咐,陸影提着的心放下了許多,轉了話頭問:“方才有名虛言峰的弟子被我叫來領罰,以寂峰的師弟說也被關了禁閉,不知是哪個房間?”
慕閑伸手一指,陸影同他點了點頭,便掉頭走了過去。
陸影走遠後,慕閑回過身來,看着面前的封死的木門,門上開了個方方正正比手掌稍微大些的口子,是用來送飯食。
他同曲庭道:“方才大師兄說師姐她失憶了。”
裡面的曲庭卻突然失了聲。慕閑見他一直不出聲,無奈的歎了口氣,而後道:“我明日再來看你。”
他手上還有一些小的宗門事務,也需有個安排。
他走出了兩步,卻聽那門後面傳來了聲音。曲庭同他道:“阿姐什麼都不記得了,她肯定很害怕,你幫我告訴她,就說她有個胞弟,叫她不要害怕,我關完禁閉很快就出來了。”
慕閑聽後忍不住笑了,答應道:“好。”頓了頓“若我真與師姐喜結連理,二師兄怕是能從山頭追殺我至山尾。”
曲庭稍微往牆邊挪了挪,換了個稍舒服些的位置,而後道:“我,主要是不太想喚你姐婿。”
慕閑:?
陸影依照慕閑所言,找到了那名領了罰的弟子,他走到門前,輕輕的敲了兩下門,而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弟子聽到是陸影的聲音,連忙湊到了門前,小心翼翼的回話道:“弟子名叫張廣。”
隻聽門外面的陸影同他說:“宗主讓你從禁閉室裡出來後開始負責灑掃正堂。”
張廣:……
陸影接着問他:“我已同師尊領命下山除魔,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張廣方才雖然接連挨了師兄和宗主的兩次罵,但他之所以能跟曲徑出一齊去拜訪風花雪月,定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
他自小便對魔氣的感應十分靈敏,于是他便将自己的所見說給了陸影:“微塵師兄明鑒,我與師姐是在山門外二十裡左右的地方發現的魔氣,那魔氣雖然并不濃郁,但昨夜下着大雨,視線并不清楚,并不利于除魔,所以才想先回宗門禀報。”
陸影皺起了眉,便聽張廣繼續道:“弟子拙見,那魔氣的濃度并不濃,倒很像是初到此地的魔族所留下的。而二十裡外正是宗門陣的位置,與其說是他自己到了那裡,不如說更像是被二十裡外的宗門大陣擋在了那裡。”
陸影問他:“可記得具體位置。”
門後的張廣想了想,道出了一個地名:“夏禾村。”
張廣的推測雖不可全信,但也有其可取之處。
若他推測屬實,那麼山下的魔族便很有可能是沖着青山萬裡而來,或是沖着青山萬裡之中的某樣東西而來。
陸影細想之下覺得在沒有切實的證據之前,就認定魔族的目标是宗門這樣的推論很難站住腳,也并不适合禀報給蔚正卿。
但他此行卻已經有了一個大緻的方向,那便是要查清楚山下魔族的目的。
于是他同門内的張廣道:“辛苦張師弟先在裡面關上一段時日,若我下山後查明事情原委,确定你的推論可信,便即刻去宗主面前為你請功。”
張廣哪裡還敢要什麼請功,他現下最大的願望就是禁閉結束以後可以不用去正堂負責灑掃,一邊灑掃,一邊被各位長老點名教學的同時還要被同宗門的師兄弟們圍觀的經曆,想想便是十分的酸爽。
“弟子隻懇請大師兄,能叫我做個低階的除魔弟子。”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的補充了一句:“能下山的那種。”
陸影心道,宗門内又沒有魔族,哪有除魔不下山的?
但他還是答應下了張廣的請求。
然後他便又禦劍去了無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