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徑:恩牛?
花下一個包子下肚,她端起手邊的大碗茶,同曲徑道:“宗主和師尊老是要修什麼大道,要我說一個肉包,一碗熱茶哪裡就比不得大道了?大道至簡,說不定就是指這個呢?”
曲徑是個劍修,師尊的課聽得看似仔細,但卻從不深想,對花下的問題給不出什麼見解,更何況就算她真有什麼見解,也不能說與花下。
她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攤上的茶比不過山上的茶香,煎煮的時辰也沒有那麼講究,卻恰好很配這攤上的肉包子,解膩爽口,回味甘甜。
曲徑心情正好,卻聽到前面的街道上傳來嘈雜的争執聲,她擡頭去看,竟看到了自家宗門的道袍。
曲徑看了看花下,花下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遞給了曲徑,自己率先走了過去。
曲徑将外袍裹起,戴好帷帽,而後同店家道:“還麻煩店家将這包子為我們姊妹熱上一熱,我怕一會回來吃涼包子,會傷了她的脾胃,待一會兒返回來,自會給您多拿些銀兩。”
那包子鋪的店家倒像是見過世面的,隻說:“姑娘放心,一口熱包子,定然為兩位姑娘留着。隻是那人是個潑皮,兩位姑娘莫要同他過多糾纏。”
曲徑同他抱拳行禮:“多謝店家。”
她擠身進看熱鬧的人群中間,花下就站在離自己不遠處,她沒有妄動,而是觀察着此時的情況。
“你們虛言峰的都是廢物,不是廢物的現在也成了廢物,叫你們一句‘廢物’是爺爺看得起你們。”
也不見有人同他反駁,就聽他繼續高聲道:“還指望着大師姐為你們撐腰呢?就她那副瘋瘋癫癫的樣子,别說護着你們,不鬧出什麼笑話,給青山萬裡丢人就不錯了!”
曲徑在這時收到了花下的傳音:“他這話說的擲地有聲,好似宗門出了事,他這個穿着我們宗門道袍的人就很長臉了似的。”
這時裡面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這位師兄,你我既為同門,又何必互相拉踩,門中出事,我們這些弟子更應當齊心協力共渡難關。”
“呵,這世上人不都是看你們青山萬裡光鮮才會如此趨之若附,你們不光鮮了,我為何要陪着你們共渡難關?我又沒沾上你們多少好處!”
“你是哪個峰的弟子?”
花下這一聲來的突兀,将那原本罵人嚣張的男子吓了一跳,等看到花下的模樣,又立馬翻了臉。“你又是哪裡來的黃毛丫頭,管我是哪個峰的弟子。”
花下頓了頓,傳音于曲徑:“他道袍袖口繡的桃枝霎是好看,隻是穿的人不注意,邊上都起了球,這花若是我繡的,我非得從這人身上把我的繡花扒下來不可。”
曲徑聽後走上前,出言問道:“你穿着宗門的道袍在此間行走,定然是沾了好處的,若無好處可沾,又何必穿着它來此處。”
那男子瞧着又冒出來一位戴着帷帽,身穿道袍的姑娘,意識到不對勁,不敢貿然行動。隻說:“你是哪個峰的女弟子,莫要在這裡多管閑事。”
曲徑道:“你并非我青山萬裡的弟子,卻對我青山萬裡的事了如指掌,且穿着我宗門的道袍,我想定然是因為有人同你傳遞了這些消息,送了你這身外袍,你若将實情相告,我們不會為難你。”
那男子不屑:“青山萬裡的弟子多了去了,你怎麼能一一認得,女弟子可不要冤枉我,若是惹急了我,我可是要鬧到宗主那裡去讨個說法的。”
曲徑道:“既是如此,還請這位同門随我一同上山面見宗主,若我錯怪了你,自然是要還給你個說法。”
那男子聽了這話不但不顯慌張,反而更來了脾氣:“一個兩個黃毛丫頭,本事不見脾氣不小,我有要務在身,不與你們糾纏。”說罷就轉身要走。
花下在一旁喚了一聲:“卧雪。”一把雙鈎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曲徑看着她手中的雙鈎愣了愣,原來花下确實是不修劍的。
“本姑娘脾氣和本事如何,今天就叫你瞧瞧。”
曲徑本是不贊成在普通百姓間争鬥,容易累及無辜,但此事與宗門有關,用武力将人留下也未嘗不可。
那男子瞧見了花下的雙鈎,額上忍不住劃下滴汗水來。隻見他從懷中掏出什麼東西來用力摔在地上,煙霧刹那間散出,霧氣嗆人,等到煙霧散去時,那男子已然無了影蹤。
“這霧無毒,大家不必驚慌。”說話的是方才與那男子發生争執的宗門女弟子。
花下此時已收回了雙鈎,她走到曲徑面前,将手中的道袍遞給了曲徑,又将自己的道袍接了回去,披在身上,說道:“他這招金蟬脫殼使的真是頂好,隻勾得了件袍子。”
曲徑瞧着手中的袍子,翻開袖口去看,果然繡了株桃花:“他不認識你的人,卻識得你的鈎子,一定是有人告知過有關你的信息。”
花下也道:“随身帶着這種逃跑的玩意,準備的倒是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