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與那男子對峙的女弟子在這時走上前來,同二人行禮道:“見過兩位師姐,弟子是幾日前剛拜入虛言峰的弟子,名叫水芊芊,師姐們喚我芊芊便好。”
她面相生的十分乖巧,系着杏子色的發帶,臉上還帶着些嬰兒肥,看着比花下的年級還要小。
話音稚嫩,明顯還是個小姑娘。
曲徑正欲回複,就聽身旁的花下問道:“這位師妹也是逃課出來的嗎?”
曲徑:……
那小師妹聽後,先是愣了愣,反應過來後滿臉慌張的同她們擺手。
她非常努力的解釋道:“師姐誤會了,我是同師尊告了假出來的。”
花下聽到水芊芊是告了假,頓時便沒了興緻,想起自己的包子還沒吃完便返回了包子鋪。
包子鋪的店家為曲徑三人端了熱包子,還贈了壺熱茶。
花下坐好後,為自己倒了杯茶,對着店家豎了個大拇指:“店家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而後又轉過頭來問水芊芊:“芊芊師妹是如何與那騙子起争執的?”
水芊芊隻道:“我在鋪子裡面買東西的時候,那人也進了鋪子,他自稱是宗門中來采買的弟子,且與那店家很是相熟,我瞧着他把我要買的東西都要走了,便忍不住報了名号,想他留些給我。”
說完她還神色緊張的同花下和曲徑解釋:“我并未同他逞口舌之勝,絕對沒有違反宗門要義!”
花下啃了口包子,一邊嚼着包子,一邊口齒不清但神情嚴肅的問道:“我們的宗門要義裡面,有不能同人起口舌之争這一條嗎?那我剛剛拿鈎子鈎他豈不是罪加一等?”
曲徑:……
水芊芊慌張的瞧了瞧一旁的曲徑,又看了看花下,拼命的擺手,兩位師姐是為自己出頭,就是要怪,也該怪自己才是。
花下咽下一口包子,就了口茶,同水芊芊道:“既是如此,那今日之事就有勞師妹幫忙隐瞞了。”
水芊芊愣了愣,她觀瞧花下的模樣,覺着後者不論氣度或者舉止,都是灑脫非常,與她拜入山門前幻想的俠女幾乎一模一樣,于是頗為鄭重的點了點頭。
水芊芊見她二人都不再繼續過問方才起争執之事,心下略有不安,補充道:“我走的時候将食材和損失的銀錢都按着原來的價格賠給了店家銀錢,想必應當不會給她造成太大的麻煩。”
花下瞧了她一眼,轉而扭過頭去對包子鋪的老闆道:“店家,我與她同宗不同峰,完全不一樣,該給我便宜的還是要給我便宜些的。”
店家:……
曲徑覺得無奈又好笑。她因着自己如今的狀況,不方便多問,隻能問些看似尋常的問題:“這位師妹下山來本是打算采買些什麼回去?”
水芊芊道:“兩位師姐可能也聽說了,我虛言峰的大師姐失了憶,我們幾個新入門的弟子想着去看看大師姐,因着我會做一些糕點,各位同門們便将此事交予我來辦。可是我問了廚房的師兄們,他們說後廚采買來的每一樣材料怎麼用,用在哪裡都是要登記在冊的,我覺着麻煩,這才想着拿我自己的花費下山來買。”
“可是要做什麼複雜的點心?”
水芊芊搖了搖頭,說道:“隻是想做些綠豆糕用來消暑,買的也隻是尋常的綠豆面、蜂蜜和糖桂花。隻是門中的師兄說門内的食材都是挑選的最精細最好的,價錢也比尋常的材料貴許多,為了防止浪費,這才一一登記在冊。”
宗門中有關内務方面的大小事情有專門的弟子負責,曲徑很少過問,隻是在年關時,聽陸影提起過幾句,知道負責此事的弟子是個頂細心的人。
她還從未聽說過有哪個宗門會細到将每日所用的一點一滴都登記在冊的。
坐在一旁啃包子的花下倒了碗茶遞給水芊芊。
水芊芊接了茶,道:“師兄們說門中厲害的師兄師妹們都已經快辟谷了,我還以為不會像我一樣還要吃早飯。”
花下道:“辟谷是辟谷,吃飯是吃飯。辟谷隻是讓我在十幾天内都吃不了好東西的時候不至于餓死,吃飯可是能叫人開心的事情。”
“還會有十幾天吃不到飯的時候嗎?”
花下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漱口,而後笃定道:“那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