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沒有嫌棄你,我怎麼會嫌棄你呢。我隻是一時有些不适應,等過些日子估計就好了,先給我點時間吧。”
于夏真是受不了了,看着他頂着個跟現代版陸相延一樣的臉,卻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好像自己欺負他一樣。
“真的嗎?”
剛剛還垂頭喪氣的人,立馬陰轉晴,眼帶笑意的看着自己。
“真的真的,比珍珠還真。”
于夏一邊心虛地回道,一邊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你們兩個快來吃飯了!”
聽到周氏的聲音,于夏感覺自己終于得救了。趕忙轉移話題道:“走走走,吃飯去,餓死了。”
堂屋裡,兩個小孩已經乖巧的坐在了闆凳上。桌上擺着幾碗冒着熱氣的雜糧粥、一盆雜面饅頭,以及一碗泡菜,裡面裝着酸豆角和酸蘿蔔。周氏手裡還端着一碗蒸蛋羹,她一邊擺着碗筷一邊對于夏招呼道:“阿夏快來。”
嫩滑的蒸蛋羹配上翠綠的蔥花,蛋羹上還飄着一些油花,應該是加了豬油,一看就讓人特别有食欲。
兩小孩一直眼巴巴地盯着那碗雞蛋羹,饞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最後周氏卻把這碗雞蛋羹端到了于夏面前:“阿夏,快吃。病這一場又瘦了,可得好好補補。”
于夏看着面前這碗跟桌上食物格格不入的雞蛋羹,又看看對面眼巴巴望着的小孩。
他歎了口氣,拿着桌上的勺子,給兩小孩碗裡一人挖了一勺。
周氏連忙阻止:“阿夏,你吃就行,你這才剛病好,不補補怎麼行。等後面雞蛋攢多了娘再做。”
于夏趁機給周氏也挖了一勺。
于夏轉頭又看到了旁邊的陸相延,順手也挖了一勺給他。
看到衆人都分到了他才滿意地開口:“大家一起吃才香嘛!”
然後他端着所剩無幾的蛋羹,呼啦兩口就吃完了。
于夏是真餓了,吃完蛋羹又準備開始喝粥,看着衆人還愣在那裡:“大家快吃,等會兒菜都涼了。”
陸相延率先端起碗,慢慢地吃起了于夏挖給他的雞蛋羹,兩小孩看哥哥都吃了,又轉頭看看周氏。
周氏歎口氣,隻得作罷:“還不謝謝你嫂子。”
兩小孩齊聲對于夏道:“謝謝嫂子!”
這一聲嫂子把于夏吓得差點把嘴裡的粥噴出來。
兩小孩看着于夏狼狽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但是也真怕于夏以後不給糖吃,又改口:“謝謝夏哥哥。”
于夏憤憤地拿着饅頭就咬了一大口,然後就發現這個饅頭好像有點喇嗓子。擡頭看着對面兩個小孩,一口饅頭一口熱粥吃得噴香,好像在吃什麼美味佳肴。
轉頭看着陸相延,他也在慢條斯理的吃着。察覺到于夏的視線,陸相延疑惑地看了過來。
于夏趕緊收起打量的視線,埋頭吃起了饅頭,一邊吃一邊還在感慨:這一大家子可真好養活。
可是不吃不行,看這情況估計不吃就得餓着了。
飯後,周氏又去地裡除草翻土去了,等過段時間就該種冬小麥了。
周氏人長得又瘦又小,一看就是常年勞作的。鋤頭放在她肩上,好像把這背脊又壓彎了一些。于夏實在是看不過眼,想着總不能一個瘦弱的長輩去勞作,自己一個青壯年還在家裡躺着吧?畢竟還是吃了别人家的飯的。
雖然于夏沒鋤過草,但他還是提議自己想去幫幫忙。
但周氏卻連忙拒絕了:“你們在家裡休息就成,你這才剛剛好起來。況且家裡也沒什麼地了,我一個人就行。這兩年為了給相延治病,好些地都賣了,就剩下了三畝旱地,四畝水田。”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現在你和相延都慢慢好起來了,隻要人好好的,這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咱們還養了一隻豬,等過年的時候能賣些錢。那幾隻雞也在下蛋,等蛋攢多了還可以拿到鎮上去賣。”
周氏說完好像又像又重新拾起了信心,拿着鋤頭就走了。
留下于夏在風中淩亂,這幾畝地他完全沒概念。
于夏轉頭去找陸相延,發現他竟是在拿着本書在翻看,聽到于夏的疑惑,想了想還是跟于夏說了。
這一畝地大約能産兩石糧食,收獲的糧食還要交稅,大興朝的土地稅是三十稅一,也就是三十分之一。
“那這一個人一年得吃多少糧食?”
“約莫五六石。”
于夏絕望了,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呀,沒肉吃就算了,他不會餓死在這吧?餓死也太難受了。
“沒事,不會讓你挨餓的,到時候我出去讨飯養你。”陸相延好似看出了于夏心裡的想法。
于夏冷笑:“你可真會開玩笑。”
陸相延也沒多說什麼,隻是看着于夏笑得一臉燦爛。
看着他這笑得欠揍的模樣,于夏心裡又開始動搖。這真真是像極了現代版陸相延捉弄于夏成功後的樣子。
但是之前他一臉委屈怕于夏嫌棄的模樣又不太像。他認識的陸相延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整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實在是太像了,給他造成了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