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夏呆愣住的時候,先前鬧騰不已的兩個小蘿蔔頭卻是立馬乖巧了起來,規規矩矩地叫道:“大哥。”
門口那挺拔修長的人淡淡點了點頭,那張過分精緻的臉上略顯蒼白,眉眼中都透着病氣。
“白青,和妹妹出去玩,大哥有事情要和夏哥哥說。”
等兩個小孩都出去了,于夏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越發覺得心虛。
可是束手就擒不是自己的行事風格,于是他決定先發制人:“你别以為跑來救我我就會感激你,後面我也救你了,為了救你連我的初……,反正咱倆扯平了。”
說到這裡,于夏之前一直努力壓制的不安和焦慮也全都冒了頭:“而且誰他媽讓你來救我的,現在好了,咱倆全搭進去了。來到這麼個破地方,我爸媽怎麼辦?陸叔叔陸阿姨怎麼辦?”
“我都還沒看到我的錄取通知書長啥樣呢。”于夏小聲嘟囔道。
眼前這人卻滿臉疑惑地出聲打斷了于夏的碎碎念:“阿夏,你在說什麼?我好像聽不太明白。”
想了想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阿夏你是把我錯當成誰了嗎?”
于夏突然起身,快步走向這人,滿臉怒容的對他道:“你他媽的還裝不認識我?你别以為你搞了個病弱妝我就認不出來了,你化成灰我都認識。”
“你手臂上有個疤,是你小時候被蚊香燙的。”于夏說着就去抓他的手。
這人也沒有掙紮,任由于夏把袖口的衣服推上去,卻隻看見一片光滑平整的皮膚。
于夏愣了一下,又很快反應過來:“不對,我都不是原裝的了,那你不是原裝的也不稀奇啊!”
還沒等于夏繼續找出下一個證據,這人卻認真地開口道:“我想我和阿夏上輩子确實應該是認識的,所以我才會對你一見如故,再見傾心。”
于夏卻像是被凍住了一樣,許久都沒有其他動作,但是他心裡卻止不住地翻騰起來。
難道這真的不是陸相延嗎?他認識的陸相延可說不出這種肉麻兮兮的話。
陸相延要是沒有像他一樣穿過來,是不是就說明他沒有死?自己最後看到的那個人或許并不是陸相延。
雖然自己和陸相延不對付,但是爸媽跟陸相延爸媽那麼要好,爸媽也對陸相延不錯。他要是沒死,應該會替自己照顧好爸爸媽媽吧。這麼想着心裡卻沒來由的有一點失落,不過搞不明白,索性他也不去想了。
要說陸相延和于夏,兩人也算是竹馬竹馬了,不過從小就不太對付。
從幼兒園陸相延搬到于夏家隔壁開始,陸相延就成了于夏生活中揮之不去的噩夢。
于夏從小就是個學渣,隻要不讓他學習,他對什麼都充滿興趣和熱情,幹什麼都幹得可得勁了。
而陸相延卻是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從小成績優異,學什麼都是一學就會,永遠穩坐年級第一的寶座。
兩人從幼兒園到高中,不僅同校還同班,兩家的家長都輪着來接送兩人上學。于夏媽媽的口頭禅就是:“你看看人家陸相延……”。
不僅如此,就連情書陸相延都要比他收得多。于夏覺得自己可比陸相延帥多了好嗎,那個人整天擺着張死人臉,就知道裝酷耍帥,那群女生真是沒有眼光。
所以于夏從小就看不慣陸相延,兩人見面說不了兩句話就開始互怼。
好不容易等到高考畢業,于夏終于要逃離陸相延的魔咒,結果暑假出去玩,偶遇一個小孩溺水,他去救這個小孩,卻被卷進了漩渦裡,意識消失前,他迷迷糊糊看到一個像極了陸相延的人向自己遊過來。
結果自己醒來就穿越到了這個鬼地方。
這人看于夏半天沒有反應,不好意思地說道:“還好嗎?不好意思,是我太唐突了。”
“啊?沒事。”
于夏半信半疑地打量着眼前的人,陸相延此人如此狡猾,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但無論如何先得把眼前的事情給對付過去。
于夏想起自己剛剛抓人家衣服的樣子,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啥,你就當我剛醒來腦子還不清醒,在胡言亂語吧。”
他回想起之前周氏對這人的稱呼,試探着問道:“你叫陸相延?我清醒過來以前很多事情都記不太清了。”
“對,陸相延。”
于夏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長得一樣,名字一樣,這世上真的有這麼巧的事情嗎?不過自己不也遇到了。
陸相延卻接着道:“這門親事本是母親為了救我所結下的,雖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既然已經成親,我會對你負責的。”
接着又垂下眼眸,不好意思的說道:“而且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心悅你了。”
說完又開始咳嗽起來,咳得蒼白的臉上都多了幾分血色。
于夏驚得一雙漂亮的大眼瞪得溜圓,回過神之後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隻能一邊尴尬得抓耳撓腮,一邊在心裡瘋狂吐槽。
我勒個去,這古代人也不含蓄呀,說得都是些啥虎狼之詞。
神特麼要你負責任,誰說要你負責任了?
再說了,看你這一幅随時要一口氣上不來的樣子,到底誰對誰負責任啊喂!
媽的,該不會真是現代版陸相延假裝的,就為了故意惡心自己吧!
心裡吐槽歸吐槽,但是自己現在人生地不熟的,真要自己走,也不知道去哪。原身家裡那個情況,他也不願意回去,回去搞不好還要被再嫁出去。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可不想被那個啥。
想到這裡,于夏努力扯起嘴角,小心翼翼地對陸相延道:“包辦婚姻是不對的。你看咱倆彼此都還不熟悉,這萬一不合适,一輩子那麼長,那不是互相折磨嗎?要不這樣,咱們從朋友做起,先互相了解一下。要是互相喜歡,咱倆就繼續過,要是不喜歡,就離婚,啊不,就合離然後各奔東西,你看怎麼樣?”
繼續過個鬼,等老子掙到錢,立馬跑路。他還就不信了,這麼個交通不發達的古代,還能找到他不成。
“我知道我現在的情況,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還要一直喝藥,你嫌棄我是正常的。但是大夫說我已經在慢慢恢複了,我也讀過幾天書,識得些字,等我身體再恢複些我就去鎮上找活幹,定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