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夏和陸相延回到村裡的時,兩人刻意繞遠路避開了會碰到村裡人的地方。
還好兩人運氣好,選的這條路沒碰到任何人。周氏在院子裡看到兩人的樣子也吓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娘,回去再說。”
周氏趕忙上去跟于夏一起把陸相延扶了進去,卻不成想碰到了于夏的手臂,疼得他立馬捂住了手臂,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阿夏,你是不是受傷了?”陸相延拉過于夏的手掀開衣服,這才發現他手臂也有被打了的淤青痕迹。
“我的老天爺,這到底是怎麼了。”周氏看到之後驚呼出聲。
于夏連連擺手,等緩過這口氣之後,他才開口道:“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于夏看着陸相延捏着自己的手臂渾身都散發着一股冷氣,他就想把手抽回去,結果沒抽出來。
“在醫館的時候怎麼不說?”陸相延直直地看着那青紫的傷痕。
“我發誓,我真就是忘記了。就被打的時候疼了一下,後面我都沒注意到。”于夏趕緊解釋道。
那群人打人的時候,于夏被陸相延護在了身下。于夏掙脫不開,情急之下隻能緊緊地抱住了這人的頭頸之處。
結果不可避免地就被打到了。不過還好有他手擋着,這要是傷到頭了,這人現在就沒法在自己面前站着了。
“你們真是要急死我,到底是怎麼了?”周氏在旁邊急得直揪衣服。
“今天……”于夏才剛開了個頭,就被陸相延打斷了。
“我們今天做買賣的時候得罪了人,不過還好有貴人相助,已經沒事了。”陸相延言簡意赅地把經過說了下,但是并沒有說細節。
“那你傷哪裡了?”周氏四處查看,想要看看陸相延的傷。
哪怕陸相延再三說沒什麼事情,周氏也堅持要看看。陸相延隻好稍微松了些領口,讓她看背上的傷口。
眼淚瞬間就從周氏的眼眶裡滾落出來。她一隻手捂着嘴,一隻手想去碰,但又怕把他碰疼了。
她一個在村裡生活了幾十年的婦道人家,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
“你們以後别去鎮上做買賣了好不好?”周氏近乎哀求地看着陸相延和于夏。
她淚流滿面地說道:“我們就在村裡賣賣豆花也能掙到錢,就這樣的日子也是我以前想都沒敢想過的了。”
于夏不斷地給她擦去臉上的淚水,但是他卻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
因為在他看來這件事的起因是自己,但是要他答應周氏不去做買賣,他又說不出口。
“娘,我們不能因為别人要欺負我們,就縮在家裡不出去了。”
聽到了陸相延的話,周氏又開始無聲地哭泣。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們都很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就算幫不上忙,也不應該拖後腿。
可是她既沒辦法坦然地讓他們出去闖,又沒法狠下心來阻止他們。除了哭泣,她好像别無他法。
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家人的話都少了很多。連玩耍回來的白芷和白青都察覺出了這氛圍的古怪。
兩個小崽子一邊心不在焉地吃着飯,一邊又悄悄地觀察着大人的神情。
“飯喂到鼻子裡去了。”于夏輕輕敲了一下白青的腦袋。
小崽子下意識摸了摸鼻子,又擡頭看向于夏:“沒有。”
“夏哥哥騙人的。”白芷在旁邊笑道。
于夏摸了摸旁邊的小崽子的頭:“好吃飯,不然那飯真要跑鼻子裡了。”
周氏也給白青和白芷夾了菜:“快吃吧,等會兒涼了。”
白芷用筷子撥了撥碗裡的菜,然後突然停下了筷子看着周氏道:“阿娘,不要難過。”
“娘沒有難過。”
“真的嗎?可是你的眼睛紅紅的。”
周氏也勉強扯起一抹笑來:“真的,娘的眼睛被風吹得難受,所以就紅了。”
白芷認真地看着周氏:“等我再長高點就可以站前面給娘擋着,那樣就吹不着了。”
“我比妹妹高,我也可以的!”白青也急忙補充道。
聽着孩子們可愛的童言童語,周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好。”
“各位要長高的小朋友,不吃飯可是長不高的。來來,快把這些都吃完了。”
“要給大哥留一些,不能全吃完了。”白青一本正經地強調。
“放心吧,你大哥的已經端進去了,他在房間吃。”
聽到于夏這麼說,兩小孩這才高興地吃了起來。
當晚臨睡前,陸相延趴在床上幫于夏上藥。于夏一臉嫌棄地說道:“我就說我自己來,趴床上我看你怎麼搞……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