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秋花來的時候,錢氏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着自己也是為了村裡人好,怕别的村的都來賣。這要是夏哥兒他們收夠了,不收了,自己村的的人怎麼辦?
結果一轉頭發現馬秋花夫妻倆也來了,錢氏立馬停止了賣慘,快速地拿袖子裡把臉上的淚水一擦,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盡管兩家人見面的時候,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但為了這增産的糧食,愣是捏着鼻子在村長面前互相認錯,還假裝和好了。
不過這也算是沒白跑,村長當晚專門帶着這錢氏和馬秋花來跟于夏他們說和。
錢氏也再三保證,下次再也不攔着其他人過來賣東西了。
畢竟這關乎着糧食的大事。地就這麼多,能多産點糧食,就少點人挨餓。
而且村長都出面說和了,在這種事上,于夏他們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了。
到了堆肥的時候,村裡人幾乎都到了。于夏他們的院子被圍得水洩不通,後面一點的人根本看不清。
“每家隻能來一個人,其他的都别在這圍着了!”村長看着這擠擠攘攘的人群,大聲道。
聽村長這麼說,湊熱鬧的人群這才沒往前擠了。
陸相延随手指了一個村裡人幫着一起弄,沒叫到的人一臉遺憾,恨不得頂替那人上去親自做。
兩個人一步步地重新開始做堆肥,從可以用的材料,講到相關的配比,最後多少水分比較合适。
盡管這次還加了于夏他們家裡的牛糞什麼的,大家也一點也沒嫌臭,反而因為想看得更清楚一點,不斷往前湊,引得後面的人怨聲載道。
村長在村裡還是很有威嚴的,特别是闆着一張臉的時候,村裡人都特别給面子。可就是這樣,都差點沒鎮住場子。
不過最後還是順利地講解完了。
當天晚上回去,一家人就開始燒水洗澡,洗了半天于夏感覺身上都還有那似有若無的糞臭味似的。
于夏進房間的時候,陸相延正站在床前擺弄着什麼。
于夏垂眸思索片刻,突然上前一拳往陸相延臉上揮去。
于夏甚至已經最好了最壞的準備——被過肩摔出去,結果眼前這人卻像是被吓到了,驚恐地往後退了兩步。
但陸相延身後就是床,被這床一絆,他突然就往後仰去。
于夏見狀想拉他一把,結果于夏顯然高估了自己,沒拉住不說,還被連帶着往前摔了下去。
短暫的失重感之後,于夏耳邊傳來了一聲悶哼,然後他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于夏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有點懵。等反應過來之後,他趕忙撐起身子:“我靠,你沒事吧?”
結果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雙委屈的眼睛,正可憐兮兮地看着他:“阿夏,是不是我惹你不高興了?”
于夏:“……”
難道于夏能說自己是在試探他嗎?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會生根發芽。于夏真是越看越覺得這人就是自己熟悉的那個現代版陸相延。
所以于夏突發奇想地想試試他,因為早在上小學的時候,于夏和陸相延就借着上散打課的名義,打了不知道多少回架了。
那人會有什麼樣的招式和反應,于夏再清楚不過了。
“阿夏?阿夏,你别不理我,要不你還是打我吧!”陸相延委屈巴巴地說道。
于夏:“……”
“夏哥哥,你要不要……”白芷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于夏兩人一回頭就發現白芷站在門口,她一臉好奇地看着于夏他們:“夏哥哥,你們在幹什麼呀?”
還不等于夏他們有什麼反應,跟在白芷身後的周氏也過來了,她一看到眼前的場景,一把捂着白芷的眼睛,立馬就把她抱走了。
“阿娘,我看不到了。”
“别說話!阿娘帶你去吃好吃的。”
等周氏和白芷走了,于夏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居然還壓着陸相延,沒有起來。
于夏飛快地起身,尴尬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那什麼,我也餓了,我去竈房看看有什麼吃的。”
于夏說完立馬溜了,就好像後面有什麼東西在攆他似的。
陸相延躺在床上,眉眼含笑地看着跑路的人,剛剛的委屈樣子,全然不見了蹤影。
後面幾天村裡人也開始試着自己來做堆肥了。這時候,别說陸相延了,就連于夏、周氏和李成他們也沒能閑下來。
幾個人一會兒被請到東家幫忙看看,還沒呆多久,又被拉去西家瞧瞧。
這一忙就忙了十幾天,被這麼一耽擱,于夏他們也不着急回去做買賣了,幹脆收拾起家裡的東西,打算忙完一起搬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