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啥時候說了?你别血口噴人啊!”錢氏一臉震驚地看着馬秋花,“我知道你想聽聽這堆肥怎麼做的,但是你也不能污蔑我啊!”
馬秋花雙手環抱着手臂冷笑一聲:“我污蔑你?要不要問問二妞和那幾個孩子?”
“你們現在像什麼樣子?現在是你們胡鬧的時候嗎?”錢氏剛想反駁,村長嚴厲的聲音就在一旁響起。
“村長,我走可以,但錢氏也不能在這。想當初錢氏說陸家小子的話可比我過分多了,後面還阻止其他村的人來夏哥兒他們這裡賣東西。”
錢氏的漢子張老三忍不住上前兩步,大聲反駁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沒有的事!”
馬秋花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嘲諷地勾起嘴角:“有沒有你媳婦自己知道,也不知道有些人怎麼好意思來說我的。”
“你……”張老三轉頭瞟了自己的媳婦一眼,到嘴的邊的話又突然沒了底氣說出來。
那麼多年的老夫老妻了,錢氏那一心虛就虛張聲勢的樣子,他怎麼會不清楚。
“行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村長!今天是讓你們來吵架的嗎?你們是不是還覺得自己很光彩?”
村長的呵斥聲充斥着整個曬谷場,一瞬間連看戲的人都不敢發出響動。
村長卻沒有停止,繼續大聲道:“你們兩家解決不了,回去解決了再說,别耽誤了大家的正事。”
“村長!”錢氏大驚失色地看向村長。
村長卻不為所動,隻是擺手讓他們快走。
錢氏又不敢跟村長對着幹,最後隻能憤憤不平地瞪着馬秋花。
馬秋花卻隻是不屑地瞟了她一眼,趾高氣揚地走了,她家的漢子也急忙追了上去。
旁邊那麼多人看着,張老三覺得臉上實在是挂不住,見狀也拉着錢氏往回走:“還不夠丢人現眼的嗎?快走!”
等那夫妻倆走了,剛剛還争論不休的曬谷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相延,你繼續說吧。”
沒有其他事情打斷了,陸相延就繼續剛剛的話題。
他聲音不大,但足夠在場的人都能聽清楚,講解的過程也是條理清晰,一時間大家都靜悄悄的,生怕聽漏了什麼。
周氏在旁邊看着,也是一臉欣慰。
于夏卻越看眉頭越緊,眼前這人從容不迫的樣子,跟自己記憶中的那人逐漸重合。
當初那人在國旗下講話、在台上作為優秀學生代表發言的樣子,跟現在不能說毫不相幹,隻能說一模一樣。
等他講完了,人群中才有人發出了疑問:“你意思是,可以不用豆渣?用樹葉和雜草?”
“青草料、落葉、人畜的糞便、稭稈混合在一起,但是要有一定的配比,過多或過少都不行。如果有條件的話,也可以用榨油的油餅、豆渣還有釀酒的渣滓。”
陸相延話音剛落,立馬就有人道:“相延啊,我們啥都不懂,到時候你可要幫我們看看啊。”
“明天我們就在這邊給大家再做一遍,到時候想學的都可以來看。”
“真不要錢啊?”
于夏也從剛剛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笑着幫忙回道:“不用,不過能堆多少肥,就要看大家了。”
“诶呦,這怎麼使得,要不我們還是給點吧。”
“就是,要不大家夥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了,之前在村裡收你們做買賣的東西,現在還不要錢跟我們說怎麼堆肥。”
于夏一邊說着不用,一邊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畢竟這錢要是收了,責任可就大了。
要是出點什麼意外,一畝地收不了那麼多糧食,于夏都不知道該從哪找那麼多糧食賠給他們。
而且一旦沾上錢,很多東西就變味了。
本來是做好事,搞不好就成禍事了,純純的賠本買賣。
大家一聽不要錢,臉上的笑意更盛了。
“太好了,那我們用了,是不是也能一畝地收四石糧食?”
“那不就相當于多了一倍的地?到了春天也不用餓肚子了?”
看着各位興奮不已的村民,村長清了清嗓子:“我再說一次,這個堆肥能不能成功,還要看各位自己,到時候無論結果怎麼樣,都不能找相延他們的麻煩。”
“村長放心,我們肯定做不出這種喪良心的事情。”
村長也滿意地點點頭,說完明天堆肥的時間,就讓大家回去了。
不同于其他村民的躍躍欲試和興奮,當天晚上錢氏和馬秋花兩家人簡直忙得焦頭爛額的。
先是找相熟的人打聽情況,然後馬不停蹄地往村長家裡跑。
兩家人在村長家裡碰了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