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昭暮按約定時間出發，在小區門口等晏仰。

小區大爺跟她唠嗑好一會，才看到晏仰姗姗來遲。

昭暮一身鵝黃羽絨，白線帽，見他揮了揮手，喊晏仰，騎車的身影沒有停下，反而越過她越騎越快。

她抿嘴淺淺翻了個白眼，跟門口大爺打聲招呼，踩上自行車追上去。

使力蹬着，等到紅綠燈終于追上，昭暮搓着凍紅的小手氣呼呼問他：“晏仰，你幹嘛騎那麼快？”

停在一旁的少年懶懶掃她一眼，開口反問：“我們不是不認識嗎？”

話音落下，綠燈亮起，晏仰騎上自行車飛走了。

一副傲嬌大少爺似的，騎那麼快，小心撲街，昭暮咒他。

來到市圖書館，已近九點半。

昭暮一人掏出四瓶牛奶和小零食，畢竟他們是給自己補習。

“你怎麼也來了？”裘笑笑拆開吸管插上牛奶，用筆端點了點方南肖。

“就許你來，不許我來呀。”方南肖拿過牛奶反駁她。

“你能教昭昭什麼？？久居班級後十的方同學。”

“我——不能晏仰教我嗎？你還好說，給你們補習，他都沒能陪我打籃球。”

“還學不學了？”晏仰翻出題冊，沒好氣的說。

“學學學——”

“拿你的數學周測卷出來。”晏仰拿筆敲了敲昭暮台面。

昭暮喝着牛奶背英語單詞，擡頭一臉茫然。

“你的數學周測卷。”晏仰不耐煩。

“喔好，等一下。”昭暮反應過來，立馬把數學書夾着的卷子抽出來，雙手誠懇遞上去。

他皺着眉頭翻了幾下，卷子紅叉叉密布，最後視線停留在成績一項，總分52。

昭暮見他眉頭緊鎖，仿佛不可置信，絞了絞手指為自己辯駁：“我之前數學總能及格的，隻是這裡教材和教學方式不同，我有點跟不上。”

“這麼基礎的題目，能錯這麼多？你看這裡，很明顯……”昭暮湊了過去，認真聽他講解。

講題和基礎知識結合，講完卷子再做題已到飯點。

裘笑笑提議附近民林巷有家炸醬面館味道很棒，老闆開了二十年，味道絕對正宗。

說到吃的，方南肖難得和裘笑笑保持意見一緻，“對好好好，那家我也聽說過，隻是沒去吃過。”

正是飯點，小面館确實絡繹不絕，等了好一會才有座位。

店内裝潢确實上了年紀，老舊桌椅經過歲月也變得光滑，竈台熱氣冒着，透着煙火氣息，正是人間煙火氣，最能撫人心。

一進門老闆就熱情地問幾位，吃什麼？

“老闆生意好啊，四位，炸醬面。”笑笑呼着熱氣，爽朗跟老闆報數。

“好嘞！”

剛坐下，從裡面一桌傳來個尖細女孩聲，“晏仰哥？”

大家轉頭看去，女孩眼睛瞪大，嘴巴甜甜笑着推旁邊女孩手肘，晏晴晴轉過身來。

“阿仰哥？你們怎麼在這裡？”

“晴晴，添語你們也在這吃面？”晏仰看到兩人出聲。

說着她們端碗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位男生。

“晏仰哥真巧，這裡的炸醬面非常好吃。”丁添語嘴巴咧着，說完還比了個大拇指。

他們三人拼桌坐下，随後又介紹，“這是我表哥，他在宣林初三了。”

“社長好，這麼巧你們也吃面。”裘笑笑端端正正打招呼。

男生還沒回答，方南肖搶答，“我見過你，之前我們還一起打過籃球來着。”

“對，還有晏仰是吧。”王澍點了點頭，還認出晏仰，又問：“你們都是一個班的？”

“是的，我們出來幫昭昭補習。”裘笑笑回答道。

晏晴晴聽聞這才發現昭暮，“補習？阿仰哥你怎麼幫餘昭暮補習？”

“妹妹是？”

“這是我妹妹。”晏仰答。

方南肖好像發現什麼華點，驚訝問：“不是，阿仰你和昭暮認識的？”

裘笑笑聞言也反應過來，瞪向昭暮。

昭暮坐在晏仰對面，心虛瞧了眼他，好半晌才說：“不是，認識不久而已。”

“不熟。”晏仰冷淡開口。

“來啰！你們的面來啦！”老闆單手撐托盤，四碗炸醬面躺在上面，敞亮聲線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尴尬。

——

吃完豐富筋道的炸醬面，丁添語聽聞他們去圖書館，也說剛好想借書看看，拉上晏晴晴，王澍一起。

昭暮在前走着，小聲和笑笑解釋，王澍突然走上前交待笑笑一些戲劇社的事。

同樣喜歡戲曲，裘笑笑介紹兩人認識。

在談論得知，王澍是宣林中學戲劇社社長，喜愛京劇、昆劇，母親是蘇杭人，幼時随夫母親在蘇杭生活過一段時間。

三人開心談論着，由京劇到昆劇，再到話劇。

晏仰落在身後，晏晴晴和丁添語說完拉過他，嘟着小嘴質問：“阿仰哥，你到底是不是和我同一陣營的？你怎麼能幫餘昭暮補習？！”

脆生生的笑聲傳來，他擡頭看去，在陽光下女孩笑容清媚，眼睛閃着光彩。

晏仰拇指按壓食指，眼神意味不明，懶懶答道：“打賭輸了而已。”

周一。

又是一周開始，四月中旬天氣逐漸暖和起來，脫掉了大衣。

課間，昭暮拿上一節課數學老師講的題走去晏仰桌旁，她怎麼想都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