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餘留的女孩蹲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粉色小裙擺堕落在地面,看起來傷心欲絕。
笑笑撓着後腦勺看向昭暮,“我們還關門吓唬她嗎?”
昭暮撇向蹲在地上嗚嗚大哭的女孩,抿了下唇,輕搖頭說:“算了,我們走吧。”
轉身悄悄下了樓,下來時發現晏仰倚在樓梯口等他們,少年側臉深邃完美,薄唇緊抿,低着頭把玩書包的猴子挂件,眼神意味不明。
一看到他,方南肖就湊近,十分懵逼問他,“你剛才給小姑娘說了什麼?轉眼就哭了出來。”
“對阿晏仰,你說啥了?把我們接下來的計劃都省了。”
本來計劃是晏仰故意給丁添語表白,然後找借口下了天台,他們再趁機把天台門關了吓唬吓唬小姑娘,讓她心情坐過山車一樣一下從雲端跌到地獄。
昭暮也擰眉看向他。
“沒什麼。”晏仰冷淡說,随之撇向昭暮說:“你回去嗎?省得王姨老讓我帶飯。”
男生語氣有些不耐煩,她緩緩走下樓梯,點頭說好。
四人一同騎車回去,笑笑追在晏仰後面還想打探出他到底做了什麼,晏仰始終緘默不語,特意騎快甩她一段路。
到了分岔路口,晏仰還是不揭秘,笑笑覺沒意思“哼”聲騎走了,方南肖跟在身後喊“裘笑笑等我一下”。
昭暮跟在身後也是好奇,在紅綠燈間隙,昭暮偷窺他好幾眼。
身高腿長的少年撐着自行車柄,藍白條的校服青春洋溢,卻掩不住他的驕陽桀骜,他狀似不經意看向頻繁偷窺他的女孩,聲線冷淡,“有事?”
被碰見偷看,昭暮頓了下,一下尴尬轉頭看綠化帶的植物,小葉紫薇花苞初現,圓潤光滑的綠色小苞球,朦朦胧胧含住一抹粉紫色,含苞待放中。
“沒,沒事。”她清清嗓子,不自然說。
綠燈亮起,他們繼續騎,進入小路經過薔薇叢,昭暮一路觀察着灌木叢,嘴裡不自覺嘀咕“附近的貓咪怎麼不見了?”
“你一個月不回幾次,它們餓都餓死了。”晏仰聲音由前面飄來,說完就越騎越快,把她遠遠甩在身後,隻能遠遠看到模糊的白點。
她怎麼覺得他陰陽怪氣的,最近對她的态度變得尤為冷淡。
又想起那晚,他們躲過教導主任,累得癱坐在足球場草地上,周圍一片黑,兩人氣喘呼呼,随後躺在草地上,彼此都沒有說話,靜靜地聽着耳邊蟬鳴,仰頭看漫天繁星點點。
天上的星光,仿佛永遠不知疲倦一眨一眨的,亮起又暗下,靜靜地注視着人世間的貪嗔癡恨,歎盡了悲歡離合。
那晚之後,她還沒消化過來晏仰到底幾個意思,便有心躲着他。
少年的白色影子在拐角處最後消失不見,昭暮搖了搖頭拉回思緒,踩上單車腳踏闆用力蹬,不管不顧穩穩前進。
回到晏家。
晏晴晴初三放學早些,一早放學坐私人司機回到家裡津津有味看動畫片。
電視機裡傳出稚嫩的童音,畫面中小男孩使力展示着耳朵,畫面切了個耳朵特寫。路過大廳,昭暮撇一眼吐槽了句,“還看動畫片。”
軟皮沙發上專注看小男孩展示的女孩耳朵也非常靈敏,聞聲立馬轉過頭瞪她一眼,又繼續眼睛集中在電視屏幕上。
有了共同弟弟之後,可能循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們之間倒沒那麼僵硬。
昭暮笑了笑沒說話,轉身上樓梯。
“舍得回來了?還讓人家小仰叫你才回。”
大門處,莫瑜牽着三歲的小男孩進來,小男孩眼睛立馬亮起來,小嘴咧開着,屁颠屁颠張開雙手跑過去。
莫瑜在身後說:“小淳一直說想見你。”
昭暮見狀,下意識往旁邊挪,她覺得這個弟弟乖戾得很,非常喜歡湊近她,可他一個不小心磕傷磕壞了,她就要負責遭殃了,特别哭起來,他的弟弟簡直是個哭包。
小男孩沒抱着人,嘟着小嘴又湊過來,用力抱住她雙腿,嘴巴口齒不太清晰嘟喃着:“大姐姐,我好想你,你終于回來了。”
腿部被禁锢,她想要掙開小男孩胖嘟嘟的手,奈何他小小年紀力氣就挺大的,隻能哄着說:“小淳,你先松手,姐姐才能看到你。”
“哦。”小男孩聽話松開雙手,胖手卻還攥着她的書包挂件。
昭暮看到他胖胖小手上的兔子咬紅豆毛絨挂件,一把奪過來。
晏淳大着嘴巴說:“大姐姐,你的小兔子好好看,可以給我玩一下嗎?”
“不行,去玩你的超人!”
晏淳嗚嗚哭起來,他的迪迦今天被鄰居哥哥的大怪獸打死了,姐姐還不給他摸摸小兔子,越想越難過,哭得更大聲。
莫瑜蹲下心疼摸着他的小臉,用衣袖給他擦着眼淚。
“這麼小氣,給弟弟玩一下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