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絮擦汗,挨個兒把他們扶起來,每個人臉上都是崇拜又敬畏的神情,仿佛真有神仙似的,看得安青絮心裡又好笑又無奈。
“我不是神仙,叫我神醫已經很受不了了,可千萬别再讓我肉麻了,這麼一大幫人給我磕頭,折我的壽命還沒跟你們算賬呢。快幹活吧。”
“多謝神……”
“再叫‘神仙’,可沒有一月五吊錢的報酬了哦。”
幾人趕緊跑進院子,不一會,一人抗了兩袋子的肥料出來。
“你們之中誰想當領班?有許多事情需要學習,教給其他人做。”
兩個白淨點的小夥子舉手,“我倆來吧,神醫,我倆上過兩年學,比别的弟兄強點。”
“很好,你們兩個搬一袋肥過來。”安青絮蹲到最近的田格邊。
“解開袋子,先捧一捧,倒進去。不夠,再來一些。好了。”
在二人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安青絮蹲在第二個田格前,繼續剛才的操作。
五個田格後,她站了起來。
“記住剛才的量了嗎?”田格隻需要施那麼多肥就夠了,少了影響果實大小,多了會燒死植物。”
施肥對農民來說不難,難的是掌握安青絮要的量。
“神醫,您等一下。”
兩個小夥子很聰明,到屋裡拿了瓢出來,用瓢試出了最合适的用量,當場把它劈成了倒滿剛好一田格的大小。
安青絮給他們比了一個大拇指。
兩個小夥子不好意思地撓頭。
“今日我們在這裡守一天一夜,我會把施肥的時間與收成後瓜果如何安置告訴你們。”
大家點頭應允。
新規則下,一天一夜原來隻需要施一次肥,也就是說,澆水後立馬出現雜草,除草後必須立即施肥,且在除完最後一顆雜草後,田格才有施肥需求,一定不可以提前。
第二日下午,與大家交代完這些規律,安青絮安心騎上快馬,囑咐他們盡快收割作物,并告訴他們晚些時候有軍爺來取,駕馭快馬,往齊瓒軍營方向去。
齊瓒在營中練兵,隻聽一陣快馬疾馳聲。
“駕!”
飒爽的駕馬聲像一隻鈎子,以往練兵時鐵面認真的大将軍,被那一聲飛揚的策馬聲勾了眼神。
齊瓒很快收斂神色,看着跑到面前的女人。
“軍營重地也是你能随便闖入的?今日是誰當值,鴛鴦闆子四十下,馬上處罰!”
十幾個跟在安青絮快馬後的士兵剛剛跑到,聽聞開了恩的處罰,都替安青絮高興。
将軍還是認可安青絮的。
“是我硬要闖進來的,不幹他們的事。”安青絮張開了耍雙臂擋着他們,雖然語氣輕柔,卻頗有一副“有本事沖我來”的氣勢。
“十幾個人攔不住一個女子?他們當值不盡心,理應受到處罰。”齊瓒立刻别過視線。
“人哪裡撞得過快馬?即使他們組成人牆,我也有本事闖進來。”
看到齊瓒明顯陰郁的神色,安青絮咳了咳,“将軍,我來是想禀告您,第一批菜種出來了,堆在我院子裡,馬上就要放不下了,人多眼雜,保不齊會傳揚出去,您趕緊派人把菜拉過來吧。”
齊瓒眉心一動,受訓将士也竊竊私語,流露出欣喜之色。
“真的?”齊瓒狐疑。即使見過安青絮的本事,再聽也依然驚訝。
“當然。”安青絮答。
“統共多重?”
安青絮對那麼一片田産出的菜重沒有概念,她指着軍營中那一小塊田地的方向。
“那快地比這一塊大十倍有餘,我找了十三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花了一個時辰才收割一半,您要是再不派人去,恐怕下一批種子就不能及時種下去了。”
“還愣着幹什麼?快派人去!一批人幫忙收割,一批人運貨!”齊瓒對身邊的楊千說道。
“是!”
“是陳淮在城南的那處院落,沿路打聽得到。”安青絮提醒楊千。
楊千帶着一隊人馬,騎上快馬,拉上馬車,浩浩蕩蕩地進城。
“你最好不要欺騙本将。”
安青絮收回眺望隊伍的目光,才發現齊瓒目光如炬,跳動着尖銳的戾氣。
齊瓒突然朝安青絮逼近。安青絮心跳加速,有些懼怕他的目光。
“十三個年輕壯小夥?你還挺會飽眼福。”齊瓒的話像是咬緊牙關說出來的。
安青絮一腦門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