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如一汪清泉,反射着幹淨的陽光,鋒利的眉,配上笑意盈盈的眼角,整個人如春日裡的風,吹拂過面龐,帶來草木清香的舒爽氣息。
安青絮快速眨了兩下眼,别過視線,繼續看打鬥現場。
小販把官兵壓在地上錘,這讓安青絮有些詫異。
其餘四人摩拳擦掌,在小販一擊制敵後,立馬趁人之危,将他壓在身下。
“奶奶的……敢打老子……老子們今天讓你見識見識厲害!我要把你關進大牢,十年!十年不會放你出來!你就等死吧你!”
被擊敗的小販仰面朝天,還不老實揮舞着手臂罵罵咧咧。
他但凡朝旁邊看一眼,或者聽聽他四個兄弟慢慢減弱的謾罵,就會知道局勢并不利于他。
疊疊樂上面飛出去了一個人。
這時候,小販才捂着被打傷的眼睛,看清楚了旁邊空地上發生的事——三個人雖然在身位上占據優勢,可是完全不是那個小販的對手。
這個小販變得特别吓人,眼神嗜血又平靜,像是經曆過很多生死時刻。官兵立刻判定:他們使盡全力都不是他的對手。
“我的人厲害吧?”
齊瓒上挑的尾音勾走了安青絮專注看戲的神智。
她點點頭我,由衷地比了一個大拇指。
她想問問齊瓒弄這一出戲想幹嘛,話到嘴邊,安青絮把它咽了下去。
雖說齊瓒今天看起來挺好相處,但她沒忘了他之前冷下臉可怕的樣子,還是不要打聽齊瓒的事情為妙。
齊瓒看到她微微轉頭,朱唇輕啟,眉眼間挂着疑問,像是有話要說,立刻挺直了身體。
結果下一秒,安青絮便轉過頭去。
盯着她簡單但金貴的發飾看了又看,齊瓒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不解和不甘。
與此同時,安青絮回過頭,便看見被小販第一個制服的那個官兵,反手摸刀,已經握住了刀柄。
“不好!齊瓒!”
話音未落,後面一陣風從身邊刮過去,黑色的衣角短暫地蒙住了眼睛。可僅僅兩秒後,完整的黑色身影出現在視線裡,一眨眼就踩趴下了摸刀的官兵,緊接着,一腳一個人,踢翻小販身上的桎梏。
小販反手一擰,最後一個官兵慘叫着打滾下去。
他站起來,恭敬地朝黑衣男子點了一個頭。
齊瓒的力氣似乎比官兵重多了,小販捂着肚子打滾多半是裝的,而此時此刻官兵的疼不像是演戲。
挨了齊瓒踢的兩個官兵全面露茄子色,甚至沒有那個被小販擰斷胳膊的人臉色好。
又是轉眼間,齊瓒逼近,二話不說拉着安青絮就跑。
安青絮差點叫他扽了胳膊,一不留神就飛離了原地一米多。
好不容易腳步沾地,可實在跟不上齊瓒跑步的節奏,胳膊拉直了,關節都開始疼。
“我不行了,後邊也沒追兵啊,将軍你跑什麼?”
齊瓒二話不說将她背到背上,加速跑向她來時的路。
安青絮無所謂地趴在男人肩上,感受獨屬于肌肉男的獨特手感,不自覺笑了笑。
直到她看見面前的建築,笑不出來了。
“放我下來!裡邊好多人——”
又是話音未落,齊瓒一腳踹開宅門,小販留下來善後,趴在齊瓒背上的安青絮,與在院子裡搬肥料的衆人面面相觑。
“安太醫,您您您——”
劉岐山手一軟,手裡的肥料撒了一地。
“是齊将軍!齊将軍您怎麼來了?”
一個婆子從裡院出來,話沒說完就被齊瓒瞪了一眼。
在安靜的氛圍中,安青絮的撲騰終于起到了作用,齊瓒放她下來了。
她忙不疊整理自己的衣裝,沒太亂,幾下就整理好了。
“别看了,去幹活,齊将軍是來監工的。”
衆人雖然驚訝,安青絮的命令也是不敢違背的,紛紛應下來擡着肥料往院子後邊走。
小販在門口看了一會,插好門,跑過來行禮禀報:“将軍,沒追過來,但路口已經有縣衙的人在巡查了。”
“是當時經過你的攤前的那些人?”
“看到兩個熟面孔,應該是。”
“消息沒傳多遠,做的不錯。”
齊瓒終于想起來了現在這片院子的暫時主人,安青絮。
“你的後院是不是可以出去?有沒有快馬?”
安青絮兩手一攔,不樂意了。
這人引了巡查的人,萬一發現她院子裡的秘密,難道要她一人扛起來?
她看着齊瓒怔愣的臉說:“将軍起碼要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一會兒可能有誰來搜查,問什麼話,我要怎麼答,才可以走吧?否則院子裡的菜被發現了,您也沒辦法安心呀。”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攔在他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