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已經将光遮去大半，林淩祁看不清溫徹臉上的微表情，隻瞧得見他的眼神。
原有些不甘不願的嫌惡，可又一眨眼的功夫，那雙眼微微彎起，笑了起來。
林淩祁緩慢喘息，試着松開壓制的力道，可就在他放松的一刹，身下Omega驟然發狠，将他從車座掀到了地上。
本還算大的車廂空間瞬間逼仄起來。
林淩祁仰躺着，他的Omega坐在他身上，用整個身體的重量限制他的行動。
林淩祁竟有些分不清那是誰。
直到對方俯下身，用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别動粗啊。”
林淩祁屏息，一時被霧蒙蒙飄下來的發絲迷了眼睛。
“溫徹。”
溫徹歪頭：“嗯？”
體溫熏熱的Omega信息素灌入鼻腔，林淩祁感到一種類似酒精攝入帶來的暖熱，他一直壓制很好的信息素自然也被勾了出來。
林淩祁能感覺到自己臉很熱，一定紅了。
溫徹的臉頰也有些發紅，像是被信息素灌醉了。
他伸手摘下林淩祁眼前用以捕捉信息的功能鏡，扔在一邊，用他那雙攝魂奪魄的漂亮眼睛施以威脅。
大概沒有人能拒絕他，林淩祁想。
“為什麼不跑了？”林淩祁問。
溫徹輕輕一笑，“您想與我深入接觸嗎，長官？”
林淩祁頭幾乎點下去了，到底還是将手擋在面前：“懸浮車的屏障擋不住信息素，我可不想。”
Omega柔軟的雙唇卻在此時貼上他的掌心，輕輕落下一個吻。
林淩祁像被燙到似的，一下收回了手：“你……”
“請您吩咐。”溫徹說。
林淩祁咬牙切齒：“别扯開話題。”
“那麼，請您責罰。”
溫徹望着他，眼中似笑非笑，無盡溫柔。
林淩祁看不出幾分真假，他隻覺得溫徹漂亮極了，淡淡的花香幾乎讓他昏了頭。
他清楚溫徹不是想與他親近，溫徹根本就是在回避問題，顧左右而言他。
可他問不下去了。
他支着車座爬起來，望了一眼窗外，才發現懸浮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抵達車庫，為了不打擾他們，管家甚至貼心地開了晶體隔膜。
林淩祁滿身狼狽開門下車，溫徹則跟在他身後，見他回頭，還報以一個良善的微笑。
溫徹哪是什麼小白兔啊……這，這連色/誘都用上了。
***
一直到晚餐後，林淩祁都沒跟溫徹說一句話。
不過這倆人平時交流就不多，家裡人都不以為意。用餐結束時，管家拿來了本電子行程冊，攤放在林淩祁和溫徹中間。
“總司，總務處那邊拟定了您的蜜月行程和日期，您與夫人過目一下。”
林淩祁随意一瞧，眼睛就像被吸進去了似的，盯着介紹欄的“亂星區”字樣挪不開。
林淩祁：“誰蜜月往交戰區去？怎麼的，婚姻是我倆的墳墓？”
一旁的家政機器人：“^^這都是總務處的安排呢，而且最終目的地藍因星系的治安相對良好，總務處的留言是：相信您對那個地方有興趣。”
林淩祁明顯不悅：“明天我找他們麻煩去。”
話說完他才發現溫徹仍盯着冊子看，似乎很感興趣。
“你想去？”林淩祁問。
溫徹沒什麼特别表示，又看了一會兒，說：“亂星區的旅遊星很多，還是您傾向于安全系數更高的星球？”
這話跟挑釁Alpha有什麼區别？
可恨的是林淩祁還真吃這套，他有點被惹毛了。
話又說回來了，總務處特地安排在這個地方，必然有些深意，或許就和不久前的襲擊事件有關。
總不能是誰買通了總務處的秘書，指望她送老闆歸西吧？
林淩祁自己把自己說服了，也就不再反對：“那就這樣安排吧，跟他們交代一下，Omega用品都得備齊了。”
“您放心。”
管家和家政機器人很快離開。
林淩祁雙手插兜，慢慢走上樓，溫徹的腳步聲跟在他背後。
“你為什麼想去亂星區？”林淩祁頭也不回地問。
溫徹步子頓了一下，說：“在遇見您之前，我原本準備去亂星區定居。”
“你一個Omega……”
林淩祁話說一半就打住了。
他想起溫徹格外特别的職業，按照他的專長，除了軍隊，能有所發揮的地方也就是戰事頻仍的前線了。
“對，我一個Omega。”溫徹說，“您是想質疑我的能力嗎，長官？”
“抱歉。”林淩祁抹了把臉，“我沒别的意思，也不是質疑你。我隻是擔心，你身體不大好……”
他說不下去了。
溫徹一言不發，走到他身邊。
他的身形比一般Omega更高，身材勁瘦肌肉勻稱，過白的皮膚給人以精心呵護的錯覺。直到他走近了，林淩祁才能看清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那些細小錯落的傷疤。
那都是些武器留下的痕迹，本不該出現在Omega身上。
“謝謝您。”溫徹說，“不過我很好，不用擔心。”
林淩祁莫名有些緊張，咽了一下口水：“所以你剛剛是想？”
“履行伴侶的職責。”溫徹回答，“您不需要的話，我就去休息了。”
“溫徹。”林淩祁叫住他，“臨時标記還有效嗎？”
溫徹擡起手摸了摸頸後，腺體此時很安靜，也沒有任何特别的感覺。
長期抑制劑使用讓他對自己的發情期也有點不确定，大概也許，他暫時還不需要林淩祁幫忙。
“謝謝，需要我會聯系您。”
林淩祁有些沮喪。
也許是他表現得太過明顯，以至于說過道别之語的溫徹也沒有立即離開。一隻手捏住他的肩膀，接着是一片溫暖的Omega香氣，溫徹貼了過來，貼着他的胸膛，用臉頰碰了碰他的臉頰。
林淩祁一動不動：“什麼意思？”
“貼面禮，長官。祝您做個好夢。”
他分明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