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沒素質。

林淩祁加快了腳步。

直到進入直達頂層的專用電梯，林淩祁才松了口氣。

他按下樓層，偏頭，對哈迪斯說：“這裡比較近似于安戈洛的黑塔，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哈迪斯：“驗資準入？”

林淩祁彎起眼睛：“挺聰明的嘛。”

哈迪斯無語。

回到住處，哈迪斯把自己往沙發上一放，原地關機，完美避開了林淩祁接下來沒禮貌的炫耀行為。

林淩祁坐在他身邊，召喚家政機器人拿來一床毯子，蓋在溫徹身上。

回到首都星，意味着他又進入了那些麻煩的輻射範圍内，除了那些必須處理的麻煩事之外，還會有很多蒼蠅。

哈迪斯離開之後，溫徹這具身體就剩下一些維持基本運作的本能。

牽他的手指節會彎曲，見光時他的眉頭會微微蹙起，而當林淩祁吻他時，他的呼吸也會随着林淩祁的呼吸。同頻共振。

這個家是林淩祁用他的第一桶金買的第一套房子。這個家對他有着特别的意義，在溫徹之前，他從沒想過帶人回來住。

如果是溫徹的話……他會為這樣城市高空的風景着迷嗎？

林淩祁不知道。

溫徹睡着了。

仿生人會夢見他嗎？

他靠在溫徹身上，臉頰貼着臉頰。修複之後的仿生人機體其實很溫暖，再也沒出現過溫徹為了取暖鑽進他懷裡的情況。

現在形勢調轉了，冷的是林淩祁。

***

第二天下午，林淩祁難得穿上他的軍裝，前往聯邦真正的經濟政治中心——總統辦公居住的雅斯曆宮。

一路上，黑色車窗外的車流與建築越來越少，寬闊如廣場一般的雅斯曆宮迎賓步道，終于在近一小時的航行之後出現在林淩祁眼前。

十多分鐘後，林淩祁在衛兵的指引下來到總統女士的辦公室，距離他們約定好的時間還差五分鐘。

總統羅克珊女士看了一眼手表，對林淩祁說：“真是準時啊，總司先生。”

“托您的福。”林淩祁說，“首都星的空航道規劃可真不錯。”

羅克珊原本還一臉嚴肅，聽見林淩祁的這句話直接笑了：“您走的是雅斯曆宮專線，沒有申請不能上路。”

林淩祁一個有錢有權的大少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他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緩解一下會面的氣氛。

羅克珊女士友好的态度顯示，她并不讨厭這種适當的“犯蠢”。

“請坐吧，林總司。”羅克珊說，“我們來聊一聊正事。”

林淩祁瞄了一眼門口的機器人，羅克珊似乎沒有要打開晶體隔膜的意思。

這就表明他們今天的談話将有可能成為新聞素材，林淩祁說話要小心。

“你在第三星區的貢獻有目共睹，感謝你為聯邦的付出。”羅克珊标準微笑着，“今天邀請你來，是我個人想要了解一下IOC星系的狀況，最開始是你發現那裡有異樣的，對嗎？”

“事實上，一切始于一場意外……”

林淩祁删繁就簡地叙述了一部分，與他之前遞交的文件資料基本一緻。

不知為什麼，他從羅克珊嚴肅的目光中看到一些隐約的擔憂。

羅克珊是一位政績頗豐的總統，她一向以親和的面貌與群衆相處，時常叫人忘記了，這位看起來就像鄰家阿姨一樣的女性Alpha，是整個星際聯邦的最高領導人。

她對待政事還是十分認真的。

“多虧了你，林總司。第三星區交給你，我很放心。”羅克珊和藹微笑，“不過你也要小心，文明之間的沖突唯有時間能夠消解，這是一個漫長的議題，你要記得顧全自身。”

林淩祁：“謝謝您，我會的。”

半日交流結束，林淩祁離開雅斯曆宮時，正趕上晚高峰。

他往家裡打了一通電話，比沒人接更詭異的是，電話被接起兩秒就挂斷了，那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一路都有些擔心，回到家剛打開門，就見溫徹坐在落地窗邊。

沒有開燈，城市夜色勾勒出Omega清晰的輪廓。

“你回來了。”他說。

是誰？哈迪斯？還是溫徹？

林淩祁打開燈，看見他冷然的目光，心也涼了半截。

“今天我關機的時候，有人來過。”哈迪斯說。

他面前的桌子上擺着一張燙金邀請函。整個家裡沒有任何外部突入的痕迹，哈迪斯關機不可能給人開門。

哈迪斯：“你這個總司怎麼當的？老窩讓人端了都不知道？”

林淩祁無言以對，他立即去調家裡的監控，出現在他眼前的，卻隻有長長一片黑暗。

看見他的動作，哈迪斯嗤了一聲，像在嘲笑他的愚蠢。他從光腦之中調出一份資料，亮在林淩祁面前。

“我比對過指紋，這個叫瑞秋的家夥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