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舟他們三人從真理廟出來時,天空已然飄起了雨絲,細密的雨幕迅速籠罩了四周。三人找到守廟人借了三把傘後,匆匆朝着招待所奔去。
回到招待所,隋舟和陸行走進房間,在沙發上落座。互相交換了剛才各自的發現。
隋舟微微皺着眉頭,陷入思考,語速緩慢:“我們剛才仔細檢查了畢葉和呂由兩人的蠟燭,上面沒有任何通行卡存在過的痕迹。這就表明,他們的願望并未實現。所以,他們的死亡并非源于交換,而是許願方式錯誤遭受的懲罰。”
他頓了頓,語氣滿是疑惑,“可讓人費解的是,早上他們出來看銅鏡的時候,信誓旦旦地說自己許願成功了。這意味着,不管許願方式正确與否,都會出現某種東西,讓許願者誤以為自己成功了。”
陸行微微颔首,順着隋舟的思路深入思索:“或許這和他們晚上前往真理廟脫不了幹系?他們這一趟太蹊跷了,畢竟在這遊戲裡,要是沒有極具價值的東西作為誘惑,根本不會有玩家願意冒險前往故事的核心地點,那兒的風險實在是太大。”
“那銅鏡的秘密,恐怕隻有自己去許願才能知曉了。隻可惜,現在大家應該都不敢輕易許願。不過,這一趟也不算白來,好歹弄清楚了不少線索。” 說罷,他身體後仰,靠着椅背讓自己坐的舒服一些,一邊回憶,一邊有條不紊地數起之前見到的那些令人費解的事物。
“守廟人提到,村民們早就停止了祭祀,可宋志穆卻利用許願方式錯誤這個條件來篩選人員,繼續制作‘人燭’這種祭品。”
“還有那平房裡,面容模糊,被鐵鍊鎖着的人,雖然那天晚上光線很暗,但是從那張臉來看,應該也是被制成了‘人燭’,可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死。”
“而那矮塔裡住着的,是村民們進行新祭祀活動的關鍵人物 —— 聖女。”
“所以現在還有一個人成謎,就是……。”
“秀兒。”陸行接口道。
“啞女。” 隋舟同時說出另一個名字。
兩人:……
“秀兒情況我清楚……”隋舟聲音越來越小:“族長講的樹林裡的啞女才更應該重視。”
陸行看着隋舟低着頭的樣子,湊近了問:“所以……秀兒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你要當他爸的女婿?”
“啊?”隋舟擺手:“我都說了我拒絕了……”
“她有什麼病?”好不容易說到這,陸行沒打算停下:“精神疾病?”
隋舟擡頭,卻剛好碰上陸行很近的湊過來,四目相對,結結巴巴:“你、你知道?”
“猜的。” 陸行說完,慢悠悠地坐直身子,很自然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方老頭和村長對秀兒的情況都避而不談。在這種鄉村,對于嚴重的精神疾病,有一種迷信的說法叫‘撞邪’。村民們對這類人十分避諱,不僅不讓他們出門,還很少提及。
“再加上你提前六天到這兒,就被方老頭看中,想招你當女婿,大概率是你幫了他女兒。而你又是個心理醫生…… 所以我推測,秀兒有嚴重的精神疾病,隻是這不在我的知識體系内,我不清楚具體是哪一種。”
隋舟聽到陸行的分析,歎了口氣:“是人格分裂。她有時候會表現的像另一個人。但是這裡條件有限,我也隻能在她發病的時候簡單緩解,想要深度治療,需要等遊戲結束後,将她帶回市裡。”
“原來如此。” 陸行站起身,走到窗邊,向外望去。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冷不丁地說:“方老頭怕你跑了,不帶秀兒去治療,所以才執意讓你當女婿。在你堅決反對後,沒辦法,才退一步認你當幹兒子。他倒好,真是什麼好事都不願意落下。”
“你不覺得嗎?” 陸行說着,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輕笑,“他有些貪心了…… 這裡的人和所謂的神,好像都有些太貪心了。”
“所以,現在該說說啞女了吧?”對于秀兒這件事隋舟自己有考量,感覺說這個是浪費時間,便把話題轉移,“你對那個樹林,有什麼想法?”
話音剛落,兩人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嘈雜,頓時開門聲,腳步聲,呼喊聲雜亂響起。
陸行揚了揚下巴:“去看看。”
隋舟神色凝重地點點頭,兩人迅速從卧室沖了出去,正巧看見殷媛也從她的卧室出來。
殷媛一臉疑惑,急切地問道:“發生了什麼?樓下動靜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