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梣剛出門,就看到月光下,一襲白衣,乘着高頭大馬,立在輿前,生怕别人瞧不見她。
李靖梣拍掉那隻伸下來的爪子,堅持上銮輿。岑杙也不惱,很麻利地下馬,缰繩交給旁人,跟着女皇一起上車。
“我是不是叮囑過你不要騎馬?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是嗎?”
一落座,女皇就開始算賬了。
自從岑杙在玉界山傷到頭部後,便留下一個随時随地突然暈厥的毛病,雖然發作并不頻繁,一月也隻一兩次,但女皇依然非常擔心,所以嚴禁她獨自一人進行騎馬。甚至連劃船、洗澡、釣魚、上下樓梯,都必須得有人看着才行。
但岑杙全然不放在心上,笑道:“我看今晚月色很好,一時興起,就出來溜達溜達。下次不了嘛!”
“好什麼好,宮裡頭不是鬧鬼嗎?我看這鬼鬧得好,就該治治你們這種大半夜不睡覺出來瞎溜達的夜貓子。”
岑杙無語,她可是頭一回聽說,鬧鬼還鬧出好來了,真是,什麼都可以強詞奪理。
“既然鬧得好,你不給那女鬼一點賞賜,封個玉清湖提督當當?”
“行啊,我明天就下旨,讓它在湖面上飄着,看你還敢不敢去水邊給我釣魚!”
“……”
“釣魚都不行了?”
“釣魚是不是在水邊?水邊是不是有水鬼?”
岑杙誇張地捂住她的嘴:“噓——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了,照顧下大家的感受行不行,你看司仗,腦袋都要縮進脖子裡了。”
李靖梣:“……”
氣不過她動手,用力掐了她蠻腰一下。岑杙繃不住笑了出來,反過來去撓她的蝴蝶谷,女皇面色正僵着,本能地扭身躲閃,最後還是躲到了她的懷裡,錘了她一拳,“你再不聽話,我就把你拋水裡喂魚!”
岑杙拿下巴磕她的肩窩,“就算我進了魚腹,半夜我也會來找你,咚咚咚,敲你門。開門呀,玉清湖總督來查崗了,湖裡走脫了一隻小绯鯉,趕快給我回家去,别在岸上亂逛,也不怕栽進土裡頭!”
女皇繃不住了,“噗”的笑了出來,“貧嘴!”
兩人在車廂内迅速笑成一團,嗤嗤嗤嗤的好一陣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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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鬧了,讓我靠一會兒~”
安靜下來後,李靖梣又偎在她懷裡,雙臂捆着腰,嗅着頸間的軟香,一刻也不肯松手了。
岑杙身子微微後傾,讓她靠的更舒服一些,低頭摘一個香吻。
“怎麼樣,你妹妹沒事吧?我就說不會有事的。”岑杙語調輕松。
女皇哼了聲,“黛鲸确實沒事,不過,‘周小山’可能有點問題。”
“哦?什麼問題?”
李靖梣貼着她的耳朵,聲音低沉而困倦,呢喃道:“她一直沒有露面,我看周夫人的臉色不太好,像有難言之隐,估計是受傷了,礙于當前身份,不敢叫太醫。多虧我早有準備,賜了金瘡藥,說是給西北侯的,應該能派上用場。”
她歎了口氣,“唉~演得我好辛苦。”
岑杙被逗笑了,溫柔地撫着她的背,“你可真是操心的命,不是操心你妹妹,就是操心你妹夫。哦不,不應該叫妹夫,妹夫的姐姐叫什麼?妹夫姐?”
李靖梣聽着她插科打诨,也被逗得笑了起來,“亂說。她年紀比黛鲸還小,怎麼能叫姐呢?”
“那就妹夫妹?”
“妹你個頭!”
“我頭在這兒呢,你摸摸,圓溜不圓溜。”
“去你的。”
玩累了,握回她的手,“清濁睡了嗎?”
“早睡了,诶,我發現她比過年的時候,又高了一個小指頭。”岑杙翹起一根小指頭跟她比劃。
女皇聽了很詫異,“你拿尺子量了?”
岑杙搖頭:“沒有啊,我就趁着她睡着,在席上這麼一拃,一拃,一拃地比劃,你閨女,總共五拃多一個小指頭。”
看她把大拇指和中指撐開,比劃出“一拃”的樣子,李靖梣忍不住“嗤嗤”的笑起來,打她的手,“你無不無聊。”
岑杙也笑:“哪裡無聊?我跟你講,量身高就得躺着量,一站起來她就容易縮回去,不準。”
女皇愈發笑個不停,拍了她一下,“你才縮回去,就會扯這些謬論。”
說着就拿起她的手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