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強硬的男聲傳來,一個瘸了的男人握着拐杖從兩人身後走來。
“我們來找時澤。”
時安轉身說道。
“時澤?那更不能進了。”
男人走近,将拐杖抵在兩人面前。
“先生怕是有誤會,我們是時家的。”
祁水将時安緩緩向後拉了半步,語氣柔和地說道。
“時家的人來黑山窯?怕不是鬧笑話。”
男人不屑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兇狠,又補充道,
“哼,當年把我們趕來這,漫天黑土,苦不堪言的時候,怎麼不見得時家的人來。”
時安緊了一下眉頭,緩緩垂了一下頭,
“此次拜訪,是倉促了些,我們回去準備一下,有了齊林殿主的邀約,再來,抱歉。”
時安眼神示意了一下祁水,兩人便一同轉身。
“時安,來都來了,那麼急着走幹嘛,是真的不想見我了嗎。”
一陣輕浮的男聲從兩人身後傳來,瘸腿男人見狀,向男人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趕緊杵着拐杖離去。
時安、祁水一聽便知來者何人,齊齊轉身。
“行了,随我進來吧。真是同以前一樣,一點都逗弄不得。”
時澤勾了一下唇,轉身揮手示意兩人跟上,便大步流星走進殿内。
齊林殿内的芳香和時宅裡的一樣,可裝潢卻頗有區别。
齊林殿内金碧輝煌,碧玉流珠,随處可見樣貌清秀的女子在殿内四處玩耍,互相逗弄,發出爽朗的笑聲。
“殿主,快來同我們一起涉水,碧顔都等你好久了。”
“就是啊殿主,我們幾個姐妹,都等着你和我們一起摘果子呢。”
時澤放慢了腳步,指了指身後的時安,親切地說道,
“會客,會客,你們姐妹幾個,好生玩着,切莫生是非,切記,和諧第一。”
祁水見這般景象,心裡暗暗發怵,莫非這些都是時澤養的小妾,那可真是同傳言一般,花花公子,妻妾成群。
不一會,三人走到齊林二字大大的牌匾下,一個亮堂的正廳映入眼簾。
“到了親哥哥家,便不要講那些禮儀了,随意坐下吧。”
時安掃視了一圈,找了個側邊的位置坐下,祁水坐在旁邊。
桌上不知何時早已擺滿了清茶。
“稀客啊,說吧,華中城那幫人到底想幹嘛。滅了我,還是滅了黑山窯。”
時安抿了口茶,眼神裡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竟是自己一直在時常喝的那一種。
“你那日去華中城,到底想幹嘛。”
“噗嗤,哈哈哈哈,時安,你還是不相信我啊,你不是會讀心術嗎,來,你看啊,你看看我到底想幹嘛。”
時澤頓時情緒有些失控,語氣有些嘲諷地大聲說道。
“我說了,我就是去看看,華中城現在怎麼樣,順便拜訪一下,那個坐在高堂的家主!”
“時安,那麼多年了,你怎麼就是不肯相信我。”
“時澤,你嘴巴裡,能說出一句真話嗎!”
時安猛地把茶杯往桌子上敲了下去,發出哐當一聲。
氣氛頓時冷了下來,有些緊張。
“時安,你還要我怎麼說,你說啊!!你想讓我怎麼說!!讓我說十年前就是我害的人,就是我要去剝了城民的神力煉什麼元丹,就是我要練什麼黑鴉邪術,帶着這幫妖魔鬼怪躲進黑山窯,還是讓我說,我連來見你一面,都是借口,壓根就是想再次屠城!”
時澤邊說,身體邊抖動着,顯然沒了剛剛那般惬意潇灑,眼神中滿是憤怒。
“時澤,我早就和你說過,你如果肯回頭忏悔,一切也不是沒有轉機。”
時安語氣稍稍重了些,卻還是沒有過多情緒。
“轉機?時安,你以為一切就那麼簡單嗎,哈哈哈哈。”
時澤颠倒着坐到了椅子上,臉上的情緒又轉了一轉,浮起陣陣笑意,卻顯得有些無奈。
刷一聲,時安将昨日槐安從鬼市上買來的折扇打開拍在了時澤面前。
時澤定睛細細看了一會,眼神緊了起來。
“你為什麼會有這個。”
“說吧,你到底為了什麼,玄武劍?”
時安将腰間的玄武劍一把扔了過去,說道,
“我給你就是,以後,不要再來迫害華中城,也不要再來時家鬧事。”
時澤沉默了一會,将玄武劍緊緊握住。
“你會後悔的,時安,你會後悔的。”
說罷,轉身指向祁水,
“她,玄武劍真主傳人,你就為了她,為了這破劍,拿自己的血,封印劍上的兇煞之氣,手上那道疤痕永遠不能好,神力損耗大半,你才是那個瘋魔了的人!”
祁水頓時震驚地看着時安,又轉頭看向時澤。
時安的手緊緊握住,開始暗暗發抖。
“還有,我的好弟弟,你不是會讀心術嗎,你還不明白嗎,我說的哪句真,哪句假,你還不相信我嗎?”
時澤又緩緩上前,語氣轉弱,輕輕地說道,
“晚飯就不留客了,想必你也不願意和我這個千古罪人共進晚餐。”
“給你打包好了你最愛的黃豆包,放在齊林殿大門口了,拿回去客棧吃吧。”
說罷,時澤淺淺歎了口氣,一把把玄武劍放進時安手中,大步朝正堂外的姑娘們走去。